自那日后,大少爷的院中就清静了不少。
一日三餐送过来便走,早晚两次大夫上门,除此外白日里便只有几个侍卫在院门守着。晚间有婢女轮班守夜,我关上房门,再也没有被人突然推开过。
少爷背上的压疮好得很慢,但也总算不再流脓。
我现在白天很老实,晚上也规矩,只敢趁他睡着后拉他手。
鸡一叫我便醒了,大少爷还在睡。我支着头,痴迷地盯着他的脸。
多少次,我在梦中见他,他折花为我簪发,含情抚我面颊。他为刘小姐做的那些事,全在梦中为我做了一遍又一遍。
他对我珍之重之,爱之惜之。
我在他绵长地呼吸声中,轻手轻脚钻进他怀里。手支在他心口,将脸埋进他颈间。听他呼吸声未变,又偷摸吻他脖颈。
亲够了,将他胳膊搭到我背上,在他怀中蹭蹭,打了个哈欠继续小憩。
傻子才爱早起,我也要沾着爷的光睡他个昏天黑地。
再睁眼,日头已经大了,屋里热烘烘的。
大少爷目光清明,看样子早就醒了。
我咽口口水,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装作只是靠得近。他没有知觉,只要我装得像,他便不知道胳膊放在我身上。
我从床底端起夜壶,刚抬眼便看到他冲着我连眨两下眼睛。
哦,原来是想解大手。
我心领神会,将便椅搬过来,掀开床帘扶着他起来,抓着他双臂将他拽到我背上,费力地将他背过去。
然后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眼睛,利落地将他亵裤拽到膝间。
他盯着我的眼神玩味,视线上下扫视我,然后瞥向一边。
我有些紧张,讪笑着保证:“我不看你□□,妾身为人特别正直,从来不占这种便宜。爷您放心,一会擦的时候妾也闭上眼睛。”
我从他瞟过来的眼神中看出了不信任。
我呵呵尬笑:“爷,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今日是今日,莫要因着之前的事,影响了今天的咱们。”
他的唇角上上下下浮动,似是嘲笑却勾不起嘴角。
我干脆绕到他身后表明自己不乱看的决心。
啧,看这头发,躺一晚上还是这么顺。
大少爷的一头秀发又黑又亮,他身子弱,还坐不稳,头也有些晃。一头墨发随之摇摆,一下一下地荡在我心上。
我喉头发痒,想吞口水又怕让他听到,觉得我放荡。
我拈起一缕秀发,让它松垮绕在指间。
大少爷的头往后靠在椅背上,我赶紧上前给他擦洗干净,穿上裤子,又将他重新背到床上。
我开门将恭桶递给守在门口的婢女,由她将其带给府中的大夫查看。
另一个婢女端着水盆给我净了手,问道:“姨娘现在布菜吗?”
“嗯。”我点头,让开门口,让早就候着的家仆鱼贯将菜摆上。
待她们将换洗下来的脏衣服褥子抱出去后,我又将门关上。
问?问也不怕,问就是爷不喜欢旁人进来。
大少爷是嫡长子,是要继承爵位的,可是他瘫了。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四个月有余,全府上下已经没人相信他还能好起来。这么大的家业,绝不可能交给一个瘫子。
老爷七日前过来跟大少爷商量,要让二少爷袭爵。
大少爷说好,但自那日后,便没有再开口过。
我其实懂他,我觉得我懂。这一下就是宣判他成了废人。
光风霁月的大少爷,各方面都是人中龙凤的大少爷,怕是很难受。
所以我才贴心地让别人都出去,由我在这个时候陪着他度过。
我用小碗盛上软糯的食物,小碎步踱到床边。
我用勺子往他嘴边送,刚想回送到自己嘴里,没想到勺子已被他含住。
我惊讶地望着他,自老爷走后,他便没有主动吃过东西,每次都是我想方设法喂他嘴里。
很快,小碗里的东西就被吃了个精光。
我不死心地回到桌前重新挑了几道菜,我把芹菜舀着递他眼前,他一脸复杂地看向我。
是了,我给忘了,我的大少爷还嚼不了这个,嘿嘿。
我恭恭顺顺地侧过头,偷偷瞟他一眼,低声说道:“爷,这是润肠的,大夫说多吃对您有好处。”
说完,我慢慢将芹菜送到我嘴里,细细嚼好后,朝着他凑过去。
哦豁,今天怎么这么配合?
离开前我装作不经意在他唇上吸了一下,又一本正经地嚼下一口。
只要我装得够像,任何针对我的不当言辞就都是诽谤。
我撅着嘴凑过去,大少爷将唇抿成了一条线。
没关系,这个我也擅长。
我像前几天他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