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来,天空湛蓝如洗,云淡风轻。
铁豹骑班师归来,南翎城的百姓们夹道欢迎。十几岁的少年们纷纷抛下手里的活计,兴冲冲地跑到,两只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城门。
“听说铁豹骑马上要进行新一轮的选拔,咱俩一起?”
玩伴脸上显露出迟疑的神色:“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才能选上,我觉得我们不太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听说许多人为了这次的选拔,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参加。”
“你看看哈扎勒,天都没亮就在城门口蹲着了。听说他为了这次的选拔,从去年就开始准备,每天除去干活,其他时间都在练习挥刀劈斩,铁了心地要入选。我们可不能落后啊!”
玩伴瞟了瞟不远处的褐发少年,撅了撅嘴,驳道:“哈扎勒本来就长得强壮,一个顶十个,从小到大就没人打得过他,他要是选不上,就没人能选得上了!”
马蹄声渐近,人群刹那间沸腾起来,激动地喊道:“是城主,城主回来了!”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哈扎勒矫捷地攀到高处,望着白马上的青年,眼睛里泛着灼热的光,低低地呢喃道:“真帅......”
有人却发现了不对,小声嘀咕道:“城主看上去不太高兴啊......”
旁边的人拿胳膊肘捅他一下,怪道:“胡说甚么?你眼神不好吧?咱们城主打了大胜仗,怎么会不开心?”
铁豹骑攻下鄂默、青玉以后,马不停蹄地挥师西进,又灭二国。此役之后,南辽版图向西扩张一千二百余里,大漠以东无数土地城池尽归其所有。
贺景恒手握缰绳,面色极其阴郁,好像有人欠了他十万两白银。心里挂念不下,微微侧过上身,沉声问:“十七还没有消息吗?”
阿鲁特低下了头颅:“回殿下,尚无。”
“怎么回事?!”贺景恒眉目间戾气难掩,低吼道:“都几个月了!为什么一封信都没有传回来?!”
阿鲁特莫敢直视,垂眼看着地面,“殿下,北境是秦王的地盘,又逢战事,细作查得很严。”
他想,十七可能是出事了......
“暗卫统领传回了消息。”阿鲁特顿了顿,转述道:“梁国没有给关于小王妃的明确答复,但他们的太子想要见您,说是某些事情需要会面后才能详谈。”
贺景恒脸色来不及放缓,眉头又皱了起来,“我去会会萧彻。”
随后下令道:“十一回来以后,让他带人去北方继续打探阿兰的消息,再找找十七,若是被燕珩的人抓住了,只要没死,务必要把他救回来。”
“是。”
初春的微风中浮动着顶冰花清雅的香气,贺景恒伸出手掌,抓住一片洁白晶莹的花瓣。
“景恒,你知道吗,”少女坐在浅草织成的绿毯上,迎着阳光,朝青年羞涩地微笑,“顶冰花不惧严寒,勇敢地破开冰层,所以它的花语是‘无畏的爱。’”
“我会等你。”
贺景恒恍然回神,拳头逐渐收拢收紧,向阿鲁特道:“今年的新兵选拔,我亲自来。”
阿鲁特正色道:“殿下,难道军中出了差错?”
“不。”
“除去铁豹骑的招募,我还想培养一支新型的重骑兵。”
......
光阴飞逝,转眼已到五月。
梁国南方边境某城,太子殿下不打招呼突然驾临,驻守的官员措手不及,颇为惊惶。还没腾出手来,定北侯霍铭及其亲弟又至。
诸位官员心里七上八下,不禁猜测道:“如此大的阵仗......难道朝廷要与他国和谈?”
霍凌戴好最后一块铠甲,全副武装完毕,朝他大哥嘟哝道:“贺景恒不会是想拿小牡丹作诱饵,对我们耍诈吧?”
霍铭冷淡地瞥他一眼:“霍凌,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直呼其名,要尊称为南翎王。”
霍凌对哥哥的话一向左耳进右耳出,扁嘴道:“我管他!我不喜欢贺景恒,我讨厌他!很很很讨厌!就是因为他,小牡丹才回不来的!”
萧彻捧着一杯热茶,轻轻呷了一口,缓缓道:“阿凌,待会儿你记得别说话。”
霍凌顿时噎住,只听萧彻又道:“南翎王战绩煊赫,是能够与杀神燕珩对峙不落下风的人。大梁本来就处于弱势,能少得罪一个是一个。”
霍凌索性不再提他,脑中盘点着过往,痛心疾首地说:“小牡丹怎么那么倒霉啊!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本来在大漠好好呆着,过几年就能回来了,结果被捉去送人,还偏偏送给了辽月的王爷,然后这个王爷还发兵造反?!”
“真他娘的操/蛋!”他恨恨地骂道。
霍铭呵斥道:“霍凌,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萧彻抬手制止了兄弟二人的冲突,恰时,亲卫大汗淋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