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干,也忘了带干净衣服进去,套了件他洗过的T恤就出来了。
打开门就看见他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她皱了下眉,别开脸继续用毛巾擦头发,“门神,你找我有事?”
但在她出来的瞬间,江修暮就瞥见了,那双红得兔子一样的眼睛。
他抬起她的下巴,面对面,仔细地看,“你哭了?为什么?”
司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将下巴上的手拍开,“流眼泪就是哭吗?”
她说:“我就不能是滴眼药水过敏了?”
说完,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她抽出别在后裤腰的墨镜,往自己小脸上一戴,脖子一仰,“趾高气昂”就要走。
江修暮哭笑不得,伸手拦住她,“可是阿黎,家里没有眼药水。”
司黎听后脚步顿住了,转过头吭哧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你松手!”
他才不松。
他还得把人抱在怀里,哄好才能松呢。
大手摁住胸前挣扎的小脑袋,江修暮揉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阿黎,你说得对。流泪不代表哭。”
“哭是情绪,流泪只是一种生理反应。人不一定只有难过才流泪,开心会,激动也会。”
“或者,什么情绪都没有。偶尔洗洗眼睛...瞳孔..嗯..会更亮、更好看。像星星一样。”
司黎鼻梁上还架着墨镜,巴掌大的小脸遮住大半。
她头靠在他左胸,听后直撇嘴,“江修暮,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唬我。”
“阿黎,我从来不骗你。”男人揽着她肩膀,轻晃了晃,颔首低语道:“都是查得到的。你不是最相信科学的吗?嗯?要试试看吗,科学的、变好看的方法。”
这个白痴,把她当傻子哄吗。说什么鬼话。要是哭就能变好看,全娱乐圈都要以泪洗面了。
司黎伏在他身前,墨镜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翻完,她也没推开他。
过了会儿,江修暮低头,腰侧的衣服一角被捏紧了。有凉凉的水滴,一颗一颗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将她抱得更紧了。
逐渐地,水珠越掉越多,越落越快,将他的袖子都洇湿了一小片。
他心疼得轻拍她的背,想让她哭出声来,会好受一点。
但是除了演戏需要,司黎哭从来都是不出声的,宁可把嘴唇咬破也不出声。仅偶尔吸两下鼻子。
原因,她也不会说的。
江修暮心里叹气,却也知道不用问,她想说自然会说。他会觉得有些遗憾,但尊重她的选择。
大概是眼睛洗得差不多了,司黎松开他,手背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抬起头来,对他说:“饭凉了吧。去换件正装,我带你去餐厅吃好的。”
“什么?”她情绪转换得太快了,他没跟上。
司黎淡定拍拍他肩膀,“快点。别磨蹭。”
说完,她转身,脚步轻飘飘地就进了屋。
江修暮愣愣地站在原地,要不是衣服袖子还湿着,他都以为刚刚是他做梦了。
真是...女人的心,难以捉摸。
妖精的心,神鬼莫测。
但江修暮还是听她的话,换了件还算正式的黑色衬衫。领带就不打了,他穿好后就在门口等她。
片刻后,房间里有高跟鞋敲地板的声音。
卧室的门打开,刚还在他怀里梨花带雨的妖精,施施然走出来。穿着气质修身的小黑裙,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肩膀披了件小西服外搭。
就连长发都被她高高盘在脑后,嘴唇也涂红了,像刚吃了神丹妙药,返老还童、容光焕发的...千年妖精。
司黎看到他时,蹙起眉,稍微拉低鼻梁上的墨镜。刚画好小烟熏妆的狐狸眼,略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他:就这?
他也没想到她说的正装...这么正啊。江修暮尴尬地咳了两声,心想,要不..要不他还是打个领带去吧。
算了,脸和身材勉强够用,还算带的出去。司黎怕他耽误时间,拽过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上车后,启动时,她蓦地对他说:“你帮我记一件事。”
“什么?”
司黎傲娇地把墨镜往上一推,脚踩油门,红唇轻启,“下次我买车,你要记得提醒我,一百万以下的绝对不考虑。”
噗。
江修暮笑着侧头看她,“就一百万?”那他明天带她去买好不好啊。
妖精瞪他一眼,“闭嘴。”
江小同学板正坐直:“1。”
*
其实哭这一通,司黎不是不想告诉他原因。
关键这原因,说开了就屁大点事,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卖惨。
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被换掉。还是进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