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除夕夜没有爆竹声。
凌晨两点,司黎躺在床上,睡不着,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安静的夜空。
这节日过得怪寂寥的。
不过这寂寥并不让人感到孤冷。
也可能是她刚喝过酒的缘故,心头还辣得滚烫,身后又有一只人形“暖炉”紧紧贴着她。
“暖炉”刚刚还很有兴致地给她编了条小辫子。
这会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男人把脸贴过来,抵着她的额头说:“阿黎,我们的第十三年来了。”
司黎闭眼微笑,轻哼了声,“嗯,真快啊。”转眼就到了三十岁了,以后他们就是奔四的人了。
江修暮轻吻她额发,转身从床头的位置,拿出个东西,呈到她面前,“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司黎睁开眼,伸手碰了碰面前的小方盒,打开,熠熠生辉的珠光连沉沉夜色都掩不住。
她看着里面的东西,无端地想到《长生殿》里的唱词:这钗和盒,是祸根芽。
江修暮见她没动也没说话,支起上身,小心地问:“不喜欢?”不喜欢还有别的。
谁会不喜欢在夜里都发光的珠子啊。
司黎也起身,对着他点头,“喜欢。”
“不过,你怎么就爱送这个啊。”
她拿过他手中的小盒子,摸了摸,里面是一对钻石镶边的珍珠耳坠。
谁能想到呢?她家江大总裁一直以来最爱送的珠宝不是项链手镯,甚至不是戒指,他就喜欢送她耳坠。
家里,她的耳坠能单独占一个柜子,里面珍珠类的最多,翡翠次之,最后才是宝石钻石。他一个爱穿深色的人,送她的宝石却净挑艳的,大红大绿的。
这个问题,江修暮想想,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喜欢给你戴上时的感觉。”
司黎笑,好好地理了下头发,把耳朵露出来给他,大方道:“那戴吧。”
“江总癖好还真多。”又是喜欢长头发,又是喜欢给人戴耳坠的。
男人打开灯,坐直身子,取出盒子里的耳坠,小心翼翼地摸上她的耳垂,不禁先用指腹揉了揉。
暗叹,他家妖精真是每一处都完美,连垂珠都圆润漂亮,她的耳型就适合戴珍珠。
“人无癖,不可交。”
在戴之前,江修暮笑着跟她这样解释,可戴的过程中,他忽然明确了答案。
他喜欢的是,看着耳针穿过她的皮.肉,他送的东西牢牢地锢着她,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这个过程,仿佛是在把他自己深深烙印于她身上。
是他对司黎浓烈占有欲的一个小缩影。
两只耳朵都戴好,江修暮扶正她的脸,左边右边,看了又看,不禁眼神痴迷,真诚地称赞,“我们阿黎真美。”
他这一生见过真正的黎明,其余人在他眼里都缺失了那份光彩。
司黎抱着膝盖,由他看。她心里想法远没他那么复杂,小狐狸尾巴摇摇,臭美又得意地想幸亏她是浓颜系,用不着上妆都撑得起名贵珠宝。
不过...她忽然严肃地跟他说:“我有珍珠的代言了。家里这些以后就只能在家戴戴了。”凭她现在的国民度,夸张点说,有时候一根鞋带都不能乱穿。
“没关系。”江修暮全然不在意地揉揉她头发。他本来也不想把她给别人看。他只是在她面前伪装得好。
司黎果然吃这套,主动伸出手安慰地抱抱他。
她今晚忽悠人的那些话,其实也不完全是假的。
大半年不见面,她肯定是会真得很想...很想他。
睡觉时,司黎拥着他,手搭在男人腰间,闭上眼又睁开,反复几次后,她蓦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已经初有睡意的男人,听见这句,再次弯起唇角,闭着眼轻抚她的背,将人往怀里摁了摁,言道:“我只想要你。”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
司黎鼓鼓脸颊,心想,不说算了。她还省钱了呢。
可过了会儿,她又在被窝里摸到他的大手,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插进他的指缝中,轻轻夹了下。立刻被江修暮以更大的力度摁住。
他紧牵着她,语调微沉:“不早了,快睡。”
“哦。”司黎不再闹他,乖乖闭上眼睛。
然而第二天,她对着又“扩张”了的首饰柜叹了口气。
开始琢磨,这男人现在缺什么呢?
司黎背着小手在家里的几个衣帽间里逛了半天。
衣服?
他现在的衣服都是专门裁缝做的。送成衣实在跌份。
配饰?送块表?
司黎站在他的表柜前,嘴角抽了抽……她一部电影的片酬,去掉税和其他的,咬咬牙应该能买一块。但放在这里面,估计也得是下三排。
那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