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半个山丘,便可见两丘之间有一营地,火光照耀下可见其内人员进出繁忙,且有三组士兵正在巡逻。
我们径直朝营地内部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穿过十几顶营帐,一间土木建筑出现在眼前,大门上系着一张木牌随风转动,我只看清木牌上有一个“驿”字。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院外有人把守,院内有四五十人个穿着素衣的男人围坐在地上的两个火盆周围。我立即想起来经过院子门口时看见有一堆盔甲堆起的小山,或许正是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
将我们救上岸的人把表哥放在地上之后就离开了。院子里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我,火盆里的光照在他们的冰冷麻木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瘆人。
我局促不安地在表哥身边坐下。
在我坐下后,院子里的人又纷纷垂下了视线。过了一会儿,我偷偷打量他们,他们毫无察觉又或者毫不在意,一副死气沉沉的氛围。仔细看,会发现他们的衣裳上、手上、脸上都有一些污迹。他们都是俘虏,而这里不久前应该发生过一场战斗,或许还有人死在了这里……想到这里我觉得很不舒服。
突然我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以为是老鼠虫子的我跳了起来,目光在地上找寻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
“咳!”表哥咳了一声,手臂虚弱地晃动了一下。
他终于醒了!
在这一刻之前,我很多次想过他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握住了他的手,难以按耐心中的激动。
他缓了一会儿才说出第一句话:“这是哪儿?”
“我们穿越了。”
“嗯?”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发梦,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睁眼。
这会儿他的眼神看起来清醒了很多。
他费力地坐起身,首先关注到了自己腿上的伤。草药已经掉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仿佛在看到伤口之后才感受到痛一样,开始按着腿呻/吟。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后站起身,茫然四顾片刻后情绪激动地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我拦住他:“门口有士兵把守!”
“我要回家……我要去医院。”
“这里没有医院。”我忧愁地看着他,“你先冷静一下。”
他脸色苍白,盯着我的脸好一会儿,缓缓跌坐在了地上。
我把从我醒来之后看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一直静静听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
“这里好像叫赞国,外面把守的士兵是大祁国的,他们两个国家在打仗。这个院子里除了我们应该都是赞国的俘虏。”为了避免他再冲动乱闯,我又恳求似地叮嘱了一句,“你还受了伤,就算是想逃也需从长计议,今晚先忍耐一下。”
等到他终于肯点头回应我时,我才放心下来。
我早已疲惫不堪,表哥醒了后我的困意也越来越重,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有一盆尚未燃尽的篝火放在我的身边,却没有看见表哥。我霎时清醒,视线在院子里找寻一圈后,在一群俘虏中发现了他。
他见我醒了,笑着对我招了招手。坐在他身旁的那位俘虏也冲我笑了笑。
我有些吃惊,愣愣地对他们点了点头。
表哥和旁边的俘虏打了声招呼,一瘸一拐向我走来。
“我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啊。我就是睡不着找人聊会儿天。诶,你别看他们一个个长得挺糙的,昨晚他们看你裹着湿衣服睡觉主动让了一个火盆给你。”
我更加感到吃惊,又悄悄打量了几眼刚才冲我笑的俘虏。
“你们昨晚都聊了些什么?”
“聊了不少。”
“说给我听听。”
“这个赞国和大祁国的关系本来是情同手足,紧邻大祁国的边邑只设了驿馆没有设关卡。这次大祁国的大王突然带了一万骑兵进攻赞国都城,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昨晚驿馆被攻陷后大军便向都城行进了,只留了汝北郡的人马驻守。汝北郡就是大祁国紧邻赞国边境的一个军事基地。他们这些没有受伤的赞国俘虏才被关在这里,受伤了的人和驿馆的负责人关在另一个院子里了。他们一方面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仗,一方面又担心都城的战况……可以放心的是,这里暂时不会再打起来了,只要这些大祁国的士兵不会虐待俘虏,我们就是安全的。”
“我昨天也听救我们的人说了,他们在这儿负责粮草调度,大概是给攻城的队伍做后勤保障的吧。”
“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放饭。我肚子叫了好几回了。”
被他一提醒,我也觉得肚子饿。
我思忖再三,走到院门口,小心翼翼地问把守士兵:“各位大人,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