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川。”
“你知道他?”
这下轮到赵子行沉默了。
“走吧。”黄梦梁不想多问,孙川是贝初的随从,赵子行知道他也没什么不妥。
“你不是要上朝堂做官吗?”赵子行说道,“嫁给他可就不行了。”
黄梦梁拨弄着腰间的配饰。
“你怎么又不说话?”
“我想把梦秋送出城去。”
“梦秋是谁?”
“我妹妹。”黄梦梁看着赵子行的双眼,这双眼睛漂亮极了,可居然是瞎的,“她不想嫁去倪家,我要送她出城。”
“你想去孙家吗?”
“什么?”
“你的婚事,你想嫁吗?”
“总不能两姐妹都逃婚吧。”黄梦梁想了想,说道,“我先嫁过去,稳住他们。等梦秋安定下来后,我
再想办法,反正我也不在乎……”
她想说反正我也不在乎跟几个男人睡过,但又觉得此言过于惊世骇俗,便打住了。
“不在乎什么?”
“没什么,”黄梦梁道,“说说你吧,你想和她成婚吗?”
“谁?”
“贝初公主啊。”
“打探我的想法是死罪。”
“你才让我和你不必拘礼的,而且你已经不是……不是太子了,不需要那些‘天意难测’的规矩了,和朋友聊聊天有什么不行?”
赵子行没有说话,他耳朵动了动,随后靠着桂树坐了下去。
“我从十三岁开始,就知道她会是我的妻子。”
原来是青梅竹马,黄梦梁心中酸涩,但随即又告诉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的感情不幸福,就嫉妒别人。
更何况,赵子行和贝初的婚事也没成,实在没什么好嫉妒的。
“我努力和夫子学习,竭尽全力做个让众人满意的太子,因为我知道,她要嫁的,从来不是我,而是太子这个人。”
“她……她不喜欢你吗?”
赵子行又露出从前那嘲讽的笑容,“她和我,谁都没有资格谈喜欢。我们的婚事,从生下来,就已经定好了。”
“那你……你对她什么感觉呢?”黄梦梁知道自己逾矩了,即使是朋友,也没第一天相交,就问对方这种问题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非常想知道。
桂树落下一朵黄色的小花,轻飘飘地停在赵子行的发间,黄梦梁想帮他拿下来,又在抬手的那一刻失去了勇气。
“我说不好,”赵子行没再提被冒犯的事情,但他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贝初就像是‘太子’的陪嫁,我得到‘太子’就会得到她,而往前的六年里,这两样都是我的。”
“如今他们是赵子勤的了。”黄梦梁说,“不过贝初真可怜,现在一个丑男做太子,她也没得选。”
“你真是胆大,”赵子行浅浅地笑了一下,“不仅直呼太子名讳,还说他丑。”
黄梦梁也跟着笑起来。
平心而论,赵子勤不算丑,不过是没有眼前人这么好看罢了。
黄梦梁故意说这一句,是存着些讨好赵子行的心思,希望他不要过于沮丧。
果然,被暗夸后的赵子行心情不错。
黄梦梁乘胜追击:“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了?”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黄梦梁搜肠刮肚,憋出一句劝他。
“你倒是读了很多书。”赵子行说道。
“显得我格格不入。”黄梦梁有些沮丧,本来在安慰人的她,忽然低落了下来。
她说贝初只能嫁丑男,那么自己呢,还不是同样无法选择,孙川不仅丑,而且猥琐。
看来天下所有女子的命运都是相通的,没有谁能逃得过时代的安排。
“朝廷里一个女官都没有吗?”黄梦梁对士人阶层的女子们感到好奇,虽然她知道希望不大,但仍旧想问。
“没有,”赵子行沉郁下来,“别说朝堂之上了,就连后宫里,都没几个女子。”
从前黄梦梁没注意过。但赵子行如今一说,她忽然意识到,宫里的皇子们有五个,但公主似乎只有贝初一个。
贝初还是为了嫁给太子,后来册封的,与当今圣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她们去了哪里?”
赵子行脸色更加阴沉。
“去了北地,为了我们能在这里苟安,给北梁人做妾去了。”
“什么!”
“容妃、淑妃,都是临安人,是朝廷搬到临安之后才入宫的。从前的贵女里,只有皇后和皇太后跟着我们到了临安,皇室尚且如此,其他女子更不用说了。”
赵子行折断了一截树枝,继续说道:“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