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王鸿却是走了过来,见到陈庆文杞人忧天的样子,笑道: “刚才竹兄弟给我说过,正是两国交界的地方,虽然无人管理导致治安有些混乱,但是我们这是扮成的商队,他们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奔走,一般的劫匪见了我们这阵仗怕是不敢轻易招惹。” 王鸿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一般规模超过十人的商旅都要考虑一下背景如何,若是不小心劫了官府的商队,那便一下子得罪了两边的人, 毕竟,现在还是在刚刚议和的时期,谁也不愿意率先撕破脸皮。 “哈哈,你竟然也能说出这些道理,看来这段时间跟在陈官人身边长进不少啊!”韩彦朴插话大笑道。 他本是不爱说话,但相处下来自然也是放得开。 “你这大块头,别小看人了!俺虽然没读过书,可是俺媳妇喜欢,想来这时候应该是有反应了……” “啥反应?”韩彦朴疑惑道。 王鸿啐了一口,笑骂道:“那肯定是有孕的反应了,希望是个男……” 最后一个“孩”字没有说出来,一支飞箭从院落外的树林中陡然射出,正好贯穿了王鸿的胸膛。 王鸿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胸膛,在银凉的箭头上倒映出自己那张还有笑容的脸上,然后就这么倒了下去。 碰! 众人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又是从林中射出几支箭,发出“嗖”地声音,落在了其他几人的身上。 “敌袭!” 陈庆文与李仲永猛然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呼喊。 一瞬间,包括王鸿在内一共死了六人。 “冲!” “杀了他们……” …… 裴弘是楚州城的一个都头,自己的父母因为战乱而早早离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他从小习武,后来又拜访许多名仕求学,如今也可以算作是能文能武的人才。 虽然目前还是一个小官,但深受在任楚州知县完颜亨的赏识。 或许完颜亨的知县这个官职并不高,但其父亲完颜宗弼可是金国大将军。 数日前,在得知南边扬州城的消息过后,收到了一封求援信。 他看完信中的内容后,低声沉思道:“这伙人竟然逼着皇城司将梁付林杀了,手段够毒辣,不仅如此,竟然还敢北上,不怕死吗?” 裴弘察觉这伙人的目的不简单,能够将淮南东路安抚使都能拉下来后,竟然还有其他目的。 他知道宋廷秦相素来与金朝有些暗中联系,扬州城又是宋金边界中至关重要的城池之一,想来完颜亨很快就会找到自己,下令截杀这支北上的队伍。 果不其然,就在得到密信之后的一天,便是得到了完颜亨的命令。 但他原本是宋人,现在跟了金人之后也仅仅是个小小的都头,真正能调用的手下并不多,可这对于他而言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换做旁人,或许敷于表面的做做样子就行,毕竟完颜亨的命令不可能只有他一人接到。 总之,他还是非常愿意的花了比其他人更多的精力,拢共找了两个百夫长愿意听从他的差遣。 “这伙人刚从扬州城出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很可能会绕过泗州城,大概在泗州城西北的这个废弃村落修整,随后渡河,所以你们带人把这附近的区域都控制了。” 说到这时,其中一个名叫吕德兴的百夫长面露尴尬地说道:“裴都头,这个村子并不算大,之前约莫四十多户人家,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人手确实有些不够用……” “嗯,我记得这里有个小树林,你派你最精悍的手下去这里守着,我有预感,他们就在这里,然后其他地方只需要沿河把船夫轰走,这样他们没那么快过河,你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排查。” 裴弘说道。 “是。”吕德兴说道,“我最厉害的手下叫做郑杜,是个什长,他带的弟兄一个能顶三、四个宋人没有问题。” “一个什还不够,要三个,你且记号,一旦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不要直接上去拼杀,赶紧派人找另外两个什,三面包围才能必杀。”裴弘严肃道。 随后,吕德兴离开,裴弘又对另外一个什长说道:“你与我在对岸埋伏,要是吕德兴失败,还有我们这道防线。” “是!” “此次作战,一定要将他们截杀。” …… 郑杜接到命令后,听到对方只有二十几人后,不屑地领了任务,拢共带了十二人,趁着夜色渡河,埋伏在小树林中。 此人面露凶狠,一条刀疤从右眼划到下巴处,一般人见了都要胆怯几分,不仅如此,他更是精通弓箭。 他们埋伏在树林之中已然过了两、三个时辰,直到不远处的一间院落中忽然有火光闪烁,悄悄带人靠近了些,发现是二十个左右的宋人,于是派人告知另外两个什长,自己则是默默地揣度起来。 此时深夜,对方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训练过的痕迹,能感受出一丝杀意。 但这些还远不能让郑杜胆怯。 他手下的人皆是杀了不下十个宋人,若是偷袭的话,可能一瞬间双方人数就会持平。 人数上若是持平,那这些宋人在他们手上不就是瓮中之鳖了。 想到这里,郑杜内心愈发按耐不住,听闻这次功劳不小,眼下看来倒是个美差,怎能与其他两个什长共同分了这功劳呢? 于是,郑杜握紧拳头,手下皆是弯起弓箭。 他开始对院落中的人分析起来。 既然是偷袭,必然要把对方领头人物一击毙命,剩下鹰犬就是手到擒来了。 他忽然发现,一个其貌不扬的矮小男子,看上去竟是能够指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