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声地偷偷将手往回抽。
司衡立刻察觉到从手中传来的反作用力,回过头,有些不爽道:“你犟什么呢?”
“不用拉着我了。”池悠顺势将手收回,回避着司衡的视线,“这里人好多。”
看她一副怂怂的样子,司衡倒是一改往日的毒舌,心平气和的问她:“你不怕付嘉裕了?”
池悠朝酒店大门处望了一眼,付嘉裕依旧在外面吞云吐雾,悬着的心随即落了地,小声地开口:“他没有跟上来,没关系的。”
司衡“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聚会的包间走,沉默良久,司衡冷不丁的开口:“池悠,你怎么还是这么怂。”
突然被cue的池悠不知该接什么话好,只能呆呆的应了句:“有吗?”
司衡没有予以肯定句,只是毫不留情地追问:“你平时都是怎么处理事情的?还是像以前一样,遇见害怕的事就东躲西藏?谁来给你收拾烂滩子?”
池悠一脸茫然:“我能躲就躲,所以没什么烂摊子呀,工作也不用怎么和人相处,还挺轻松的。”
司衡的表情波澜不惊,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是吗,挺好。”
包厢里早已宾朋满座,司衡一入场便立即被迎上来的同学们围住,池悠被热情的人群挤开,甚至看不见司衡的脸,只能默默找了个看起来没人的地方坐下来,静静看着大家狂欢。
一瞬间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早已模糊了的高中记忆在此刻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高一时,池悠经常能听见司衡的名字,在课间通报表扬的广播里,在打球结束后兴奋讨论比赛的男生嘴里,在洗手间内眉飞色舞议论心事的女生口中。
她一直对他的优秀有所耳闻,却从体会过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初次接触司衡,是高一的春天。
大家刚上完体育课,正三两成群地结伴回教室。
校园里歪歪扭扭地种了许多龙爪槐,这种树每年五六月份就会长许多国槐尺蠖,是一种绿色的,软塌塌的肉虫子,大家一般都叫它吊丝鬼,因为它有时会突然吐丝掉下来挂在树梢上,正好路过的话会被吓一跳,就像某种中国民间传说的鬼怪一样。
青春期的男生有时就像中了邪一样的讨厌,莫名其妙的喜欢拿别人取乐,像池悠这样性子软又长得不错的女生简直是他们的首选目标。
看见池悠走到树下,几个男生突然冲过去猛踹槐树一脚,树上的吊丝鬼因为震动哗地一下全掉了下来,有些挂在树上,吊在池悠面前,有的则是直接落在了她的头上和身上。
池悠顿时脸色煞白,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慌乱地想抖掉身上的虫子,可虫子却在衣服上挂了丝,怎么抖也抖不掉。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浸湿了眼眶,几个男生嬉皮笑脸地在她身边,没有一丝诚意的问:“池悠,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她讨厌虫子,但更受不了这种没来由的恶意,担心他们再次整自己,池悠慌忙向后退企图和他们拉开距离,肩膀却不小心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站在她的背后,用手轻轻抵住了她的肩膀,池悠顺势望向身后,发现自己的身高只到男生肩膀的位置。
男生低垂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扬起下巴对着几个欺负人的男生,鄙夷不屑道:“付嘉裕,你们有意思吗?”
“草,司衡,别惹他吧,快走。”付嘉裕看见他,立刻和其他男生交换了眼神,相□□点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池悠站在原地,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司衡心领神会地微微弯下腰。
她和他视线齐平,时间仿佛在此刻延缓了流速,池悠听见春风从耳边拂过的声音,无比温柔,让她忘了紧张,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生出了神。
他长长的睫毛如鸦羽,黑曜石般的眼瞳格外吸人,俊秀的脸上挂着些许水珠,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润,大概是运动过后在操场旁的水池洗过了脸,十分的朝气,像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的男主。
作为一个个文化课不好的美术生,池悠此刻能想到的形容就是——这人五官和面部结构长得真好,骨点和转折点完美,肌肉线条也柔和,优越的立体度让明暗关系十分清晰。
硬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贵气”就很适合他。
“别动。”司衡说着,伸手替她摘掉了身上的虫,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将它们弹在草地上,拍了拍手,低下头平淡地说了句“没事了。”
紧张感来的后知后觉,心脏突然就跳的慌乱,使得她一瞬间变得哑然,最终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谢谢你。”
“别纵容别人欺负你。”司衡撇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学厉害点儿。”
“嗯,我会的。”池悠嘴上说着,语气却与承诺大相径庭,软弱的像个包子。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