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大片的云彩遮住了星月。
见阿涂一直抬头看着天,白泽也跟着抬头看过去。这是他们跟随大巫所习的观天之术。
在苗寨时,每晚阿涂都是这么看着天,甚至整夜整夜的盯着。白泽虽也在旁看着,但除了看月亮美不美,星星多不多,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出来。
不都是星星月亮么,有时候亮一些,有时候暗一些。白泽要不是顾虑到是自己亲口说的要跟大巫学习,早就不耐烦每晚熬夜浪费时间了。
不远处有几个士兵大声喊道“二公子,六子抓了几条蛇,咱们今晚吃蛇羹。”白泽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也对阿涂说道“咱们也回去烤火吧,一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
刚才阿涂也听到了士兵的话,并没回到白泽。反而看了看远处,果然那几个士兵手上各拿着两条蛇,因为寒冷,蛇的动作很是迟缓,远远望去就像几条麻绳。阿涂心里诧异,天这么冷了,怎么会有蛇?而且还如此之多?
似是想到了什么,阿涂赶紧抬头,盯着西南方向的天空。看着看着她整个人忍不住都颤抖起来。
“维星绝,枢星散!”
白泽觉察出阿涂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听到白泽的问话,阿涂立刻紧紧抓住白泽的胳膊“师兄,要地动了,咱们马上离开这里。”
白泽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阿涂声音颤抖却坚定“要地动了,我们需要马上离开。”
白泽深深地盯着阿涂问“你确定么?”
阿涂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心神,说道“嗯,确定。不仅我们,那边的商队,也请师兄安排人通知他们尽快离去。”
顾不得理会心里的惊诧,多年的从军作战,让白泽有了惊人的直觉。虽然阿涂的话匪夷所思,他仍旧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白泽立刻回头对身边的侍从说“京墨,让大家拔营,咱们立刻离开这里。”
“东北方向,我们去东北方向”阿涂补充道。
白泽冲京墨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阿涂的提议。
白泽军纪严明,收到命令后,大家立刻停了扎营的动作,转而开始拔营。本来多等一会就可以煮饭了,没能吃上饭的众人虽心中遗憾,手上的动作却没慢下来一点。
旷野上还有几队商人,看到他们刚埋了灶就立刻拔营,不少人都不解的问过来。
士兵也都按白泽的吩咐,告诫了众人,此处很快会有地动,让大家也朝东北方向逃命。
商队管事走南闯北很多年,听到这些话,哈哈大笑“地动这种事是天命,赶上了谁也逃不掉。还没没听说过有人能预测天命呢。你家主人怕不是被人诓骗了吧。”
商队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阻路的山石明天就可以清除了,此时绕远路,可得多花费十天时间不止啊。”
“提醒你家主人小心些,那些江湖术士如果只是蒙骗钱财还好,就怕是谋财害命啊。你们要提醒你家主人路上多加小心。”
听着这些话,士兵们心里也有些迟疑。
大部分的商队都留在了原地。只有一路商队的主事公子听到了地动的说法后,一直沉吟不语。
眼看白泽的队伍即将启程,公子让管家过来打了招呼,说想跟在白泽的队伍后面。见对方都是普通百姓打扮,白泽便答允了他们的请求。
两个队伍几百十号人朝着东北方向快速行进。
这一走,就行进了将近两个时辰。
后面商队马车中的人有些坐不住了,马车上一个娇俏的女郎掀开车帘对车外的男子道“哥哥,你怎么也和乡下那些姨婆一样相信江湖术士啊?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休息下,你非要继续走。这么一直赶路下去,我的腰都快腰断了。”
车上另一个女郎也说道“是啊,从古至今,地动之事,岂是人力可预测的?哥哥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丹儿年幼,还是停下,让丹儿休息下吧。”
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并没有听到有何异样,男子心里也有一丝后悔“难道真的是自己草率了?”
但看着前方速度越来越快的队伍,男子还是咬了咬牙“吩咐下去,全力跟上。”地动这种事一旦赶上那个万一,就是灭顶之祸。宁可信其有吧,最多不过辛苦几日。
为了方便观天,阿涂没再乘车,因为不会骑马,选择了和白泽共骑一匹马。白泽将她揽在胸前,为了防止冷风吹到阿涂,还用宽大的斗篷把她罩在怀里。不过,此刻两人都顾不上他们如此是否过于亲密。
看着外面的天,阿涂紧紧握了握拳头,时不时吩咐调整着行进速度和路线。
她其实经历过地动,虽然那时年仅五岁,但是因为地动造成的伤害太过惨烈,到现在仍旧历历在目。山头夷为平地,山谷出现沟壑,无数的人被沟壑直接吞没。活下来的人也不少失去了胳膊或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