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爷,你这个镜子真的好使吗?”
“好使啊!”
土地一边连续拍打着手里的法器,一边嘴硬道:“这镜子可是天上的上仙送给我的仙缘,怎么会不好使呢?”
隋川看着蔽日的乌云越来越急,可是再急也只能是干着急:“您刚才还说,这镜子是更高阶世界赐下的宝物呢?!”
“怎么转头的功夫就又换了一套说辞?”
不怪他气势咄咄,土地自己也急得心焦口燥,眼看雷云已经蓄势待发了,热身操都做了十八个八拍了,他们对谢年的基本情况,却一问三不知。
这样紧急的关头,被土地夸到天上有,地下无的宝镜,却掉了链子。
就在隋川发现画面开始褪色后,黑白两色就以极快的速度,侵染了整个画面。
两人正手无足措时,宝镜突然一个闪屏,他们连褪色画面也没得看了,镜面只留下雪花纹,任凭土地怎样折腾,也没法子让其再显现出谢年的梦境来。
“不然我放血呢?也许可以把谢年的屏障,融个通道出来?”
隋川见宝镜无望再展现奇妙,病急乱投了医。
“谢年不要你的血,你放再多也没用。”
土地驳回了他的天马行空,要隋川的心头血一是为了用上神的威压镇住心魔,二是为了帮两人缔结一份假婚约出来,好让劫云看在他全身金光的不凡身份上,照拂谢年一二。
本来假婚约一方就是被蒙在鼓里骗婚的,另一方还不同意,他有再大能耐,也不能随手瞎点鸳鸯谱啊。
何况人月老还需要有红线帮忙呢,他一个管土管地的小仙,哪里说得上话?
“你可想点有用的吧!要是那小祖宗能出来,发现我剜了你的心头血,还指不定怎样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呢!”
土地不知疲倦地摆弄着镜子:“再说了,你进去能帮上什么忙?你顾好自己,就算是不添乱了!”
隋川语无伦次:“哪怕能帮她挡一道雷呢?也许就是这一道雷会成为她致命的那一道呢?我……总要为她做些什么的,最好可以一道雷都不让她受……”
“你倒能耐上了,那天雷就是我也受不住几道,你还一道都不让她受?”
土地嘴上嫌弃,心里却对隋川悄悄改了观,还算是个有情有义之辈,不负他这满身金光,配他的小猫倒也勉勉强强。
“血是邪修才要的东西,你还不如哭两声来得有用,在我们这里,泪水包含人的七情六欲,也体现着真心。”
怎么办呢?隋川崩溃地蹲在结界前,他想透过荒凉的村落,看见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小猫。
可是结界里面雾气隐隐约约,就是看清村落概况都困难,又怎么能发现一只小小的黑猫呢?
他红了眼眶,想依照土地的戏言,痛痛快快哭一场,好发泄心中的恐慌和害怕,留些真情泪来创造一个奇迹。
可是自从他记事起,自己就不曾流过泪,他有情绪,会眼红,会鼻酸,就是流不出眼泪。
也许是因为父母的厉声斥责,告诫他艺术总是要经历磨练的,让他谨记男子汉气概,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小时候的他信以为真,发誓要让父母以他为荣,自然会强迫自己不流下代表软弱的证据。
后来他知道了,不许哭,只不过是父母都不愿意,花时间去哄他的推辞罢了,他们不许他哭,却在乞求儿子为他们奋斗,帮他们出名时一个比一个会哭。
父母剥夺了他可以哭泣的权力,同样剥夺了他可以示弱求助的权利。
再后来,隋川放弃了一切,出走他乡,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他不需要哭泣得到安慰,也就越来越哭不出来了。
可……如果没有了谢年,单是想想,他就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紧,喘不上气,心痛和窒息感也不许他继续想下去,他也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场景。
他有点想哭了,原来流泪这样简单。
还没感觉到眼角微湿,他先感觉到了脸上一软,原来是猫猫球感觉到了隋川的难过,从肩膀处转移到了脸庞,用轻蹭安慰着他。
“谢谢你……”
隋川把它拢在手里贴在脸侧,感受着毛发拨弄皮肤的触感,这让他想起自己和小猫的从前:“你既然还能有这样的活力,说明年年她也还没有很糟糕吧?”
他无法得知爱人的情况,只能拿这个来安慰自己。可是猫猫球不会说话,没办法回应他,只能一遍又一遍蹭着他的脸,让他放心。
这种静谧又美好的氛围,却被土地颓然的举动打破,珍爱的宝镜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一屁股坐在隋川身侧。
“怎么样,能哭吗,有用没有?不然我也哭两嗓子试试。”
隋川苦笑一声算作回答,猫猫球看看他,又转过头看看同样愁眉不展的土地,它飘到那块继续闪着白光的镜子前,裂开身子把它吞了进去,随即飞到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