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硕,目怔口呆。
“你意思是……日后她会像从前的我一样,受命为将,上阵杀敌?”木诩烟哑然失笑,指着萦轩的背影,“那个…连蝼蚁都不敢杀的人?梅硕,你怕不是要笑死我。”
“但她与堂主您又有不同,虽同为离火之卦,但堂主您命中带赤,热血忠诚,戎马半生,将星之光由明转暗;而她命中带紫,将星之光由暗转明。”
“命中带紫?自古紫气一向意指帝王之家,难道她会成为皇家上将?”木诩烟思忖道。“非也。”梅硕笑道,“堂主命里无紫不也曾是皇家上将吗?”
“难道…肖氏江山最终会落入她之手,成为新一代王者?”木诩烟压低声音道,梅硕被这位堂主清奇的思路给弄得忍俊不禁,他摇了摇头:“萦轩姑娘命中紫气不足,位不及帝后,帝妃位分是可及的,然而她命途多舛,登顶之路也颇多艰难。”
帝妃…将星…木诩烟深吸一口气,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言下之意,李萦轩将来会给肖止哲当妃子吗?亦或届时江山易主,她成了新王背后的女人?梅硕所述的卦象,激起木诩烟的探究之心。
“萦轩,眼下咱们与他们相隔有段距离,或许我们可以趁机逃走。”雪皊悄声提议,萦轩摇头拒绝:“不妥。首先我们的武功在他们之下,不一定能顺利逃脱,万一被逮住,说不准要吃苦头;再说现在他们对我们也算以礼相待,况且即使回到祉云都,也未必平安无事,反倒留在木诩烟身边更安全。”
雪皊听后了然一笑,便不多加劝说,环抱膝头,凝望天上的星辰。萦轩忽然反应过来,以雪皊的聪慧,当然知道现在逃跑不是明智之举,自己反而说得头头是道,多少有些自大了,于是羞涩地低下头,掏出那支崩了一角的紫玉竹箫。
“这是先生赠予你的吧?”雪皊问道,见箫的一端有个缺口,不由内疚,“抱歉,若不是因为我……”
“没关系,我试过了,音色没损,就是…不太美观而已。”萦轩讪笑着说。
“这不是小白头他娘的遗物么?怎会在你手里?”
这时木诩烟走了过来,神情颇感讶异。
萦轩、雪皊吃惊地回头,她们察觉不到木诩烟走近,可见她武功之高出乎她们的设想。
“你说什么?这是…落澄他娘亲的遗物?”萦轩不可置信地问道。
“对呀。”木诩烟毫不客气地坐在萦轩身边,“当年小白头他娘将这支紫玉竹箫赠给老白头当定情信物,后来他娘过世了,老白头又将它转交给小白头,以作慰藉。”
萦轩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哭丧着脸:“怎么办…我,我把它弄坏了。”“先生宽宏,想必他会体谅的。”雪皊开解说。
木诩烟倒轻笑了一下:“放心,小白头既然把它送给了你,证明你在他心里有不可撼动的分量,不坏都坏了,难不成把你灭了祭母吗?大惊小怪。”“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如何想啊。”萦轩哭腔都出来了。
木诩烟淡淡地浅笑:“他是什么人,一个身在俗世又不染俗世的清风公子。他可以平淡从容地看尽天下繁华兴衰,若说他心中会有波澜,那你就是激起这圈波澜的瓦片。”“瓦片?你就不能打一个好听一点的比喻?”萦轩不满地吸了吸鼻子。
“其实,我挺嫉妒你的,你爱着的人,恰好也爱着你。”木诩烟浅淡的笑意默默泛起了酸涩。
二人仿佛感受到她的辛酸,不约而同地看着她。
木诩烟深呼吸了一番,戏谑道:“怎么样,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二十年前——
“容我向两位介绍一下,这是薛婉。”
瞧白之涯喜笑颜开的模样,褚安然忍不住揶揄道:“行啊,之涯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不是想在我们三人当中争当表率呀。”白之涯没好气地回道:“什么表率,褚老弟少拿我玩笑了。我已二十六了,换作与我同龄的世家子弟早已儿女成群了。”
褚安然听了哈哈大笑,惹得一双有情人也忍俊不禁,唯独一旁的木诩烟失了神,他们的对白犹如空谷传响,干扰着她的思绪。今年,她刚及笄。
“何时成亲?”褚安然问。
“前阵子定了亲,八月初八成婚。”
“恭喜恭喜,祝你与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涯兄,这杯酒水可少不了我啊!”
“婉姐姐,你做的梨糖糕真好吃!”木诩烟忽然插话,拿起两根糖糕塞嘴里。
“好吃就多吃些,难得你喜欢。”薛婉微笑道。
“嗯!”
“吃那么急,也不怕噎着!”褚安然边唠叨边为她倒茶水。
其实木诩烟不太爱吃甜,只是此刻她感觉嘴里泛苦,需要甜食填充那份苦涩的空白。
过后,木诩烟独自一人坐在河边扔石子。
“愁眉苦脸做什么,好运气都被你吓跑了。”褚安然嚷着,在木诩烟身旁坐了下来。木诩烟白了他一眼,懒声懒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