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碎玻璃！”几个男人随手捡起身边的物品把车窗上的玻璃碎渣敲下来。人群纷纷向车窗外面爬，大家没有拥挤推搡，一个接一个爬出窗口，外面还有几个先翻出去的人在各个车窗下面接住爬窗的老人和孩子。海涯正准备跳窗时，外面一个年轻女子示意她伸手，海涯伸出一只手，女子拉着她的手扶着她跳到外面的石堆上，海涯正想说谢谢，只听女子一声尖叫，海涯看向那个女子，她瞪大眼睛看着海涯的肚子，海涯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一块碎玻璃正插在自己的小腹上，衣襟和裙子上已经全是红色，那是自己的血。海涯奇怪自己居然感觉不到疼痛。海涯摸了一把，伤口的血还在汩汩流出，热乎乎的，她只觉一阵晕眩，倒了下去，这时人群向她围拢，眼前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每个人都发出不同的声音，有害怕、恐惧、怜悯、同情，这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人往这边跑过来，眼前的脸堆被撕开一条缝隙，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上方，海涯又惊讶又激动，大喊一声“万春月”，但她却发不出声音来，她又大喊几声，可自己的喉咙就像被水泥封住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海涯一着急醒了过来，原来是个噩梦。公交车仍然平稳地行驶着，天已经黑了，向车窗外看去，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桔黄银白的光团像一只只巨眼在黑暗中扑闪着，那是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