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送她。
纪潇跟他道了谢,把小陶罐盛满清水,一束山花插进去,摆在窗下很是好看。
几日过去,每天都有不同的花。
直到一日吃饭时提起,牛力懵懵的干饭,不应下也不否认,倒是江亭钰听得急了,纪潇才知是他送的。
“你摘花做什么?”
牛力摘花她能够理解,小玉……?
他一贯不爱摆弄那些。
江亭钰支吾了半天,在她和牛嫂认真的注视下,脸颊很快爬上些红霞,话没说完落荒而逃。
“送礼讲究一个精准,得看对方喜好,男女不一样的。”林笑套他的话,“所以你要送男人还是女人?”
王向:“女人无非送胭脂水粉,钗环首饰,加点甜言蜜语,就你这张脸,轻松拿下。”
陈彦:“男子粗犷,女子情感最为细腻,比起油腔滑调,最重要还是让对方感知到真心。”
于是没过多久,纪潇又收到一只玉镯。
上好的白玉镯,质地通透莹润,触手生暖。
这回她把小玉叫到跟前来,拿出镯子。
他没否认,抬起眼睫,清透茶色的眸子氲着光,凝望着她,还未开口,迎面便来一顿数落。
“银钱得来不易,我以为你心中有数。”
纪潇有些生气。
上回花朝节他乱花钱,她不便开口,今日却不能再忽视。
她知小玉出身富庶人户,可既选择了跟着她白手起家,便要改掉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起早贪黑,每一个铜板都挣得不容易,她以为他明白的。
江亭钰挨了训,默了一会儿,忍不住低低道:“日后我再送你更好的。”只是玉镯而已。
“……”纪潇只觉得她白费了口舌。
“既如此,今后你的工钱我替你收着,何时想通了再与我说。”
他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对上可称严厉的眼神只慢慢低下眼去,觉得胸口酸涨,一时无言。
纪潇看着少年像打了霜的茄子恹恹离开。
她不自觉代入兄长的角色,是否过于严苛了?
只是不摆明态度,就怕小玉继续把钱花在一些无用的东西上。何况,她一个天天在外抛头露面的大“男人”,拿镯子来做什么?
纪潇握着玉镯,想起少年垂眼听训的委屈和欲言又止。
不得不承认,自花朝节那一晚后,她和小玉之间的相处便有些不自然了。
原是她自己心里出了差错,今日斥责了他,只怕更要生疏了。
*
昏昏欲睡的午后,因云华的突然到来而打破沉寂。
“郎君,借一步说话。”
一番话说下来,纪潇才知,几日过去,牵水竟还没找到。
“我们姑娘偶尔是会使些性子,走时又在房中留了字条,便没多想。没成想,今日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纪潇一看血迹斑斑的信封,心道不妙。
拆开一看,果真是封勒索信,要十万两银票换人。
奇怪的是,竟指名道姓要她亲自前去,否则牵水性命不保。
“为姑娘的声誉着想,这事儿不能报官,我只好求到郎君面前。”云华歉疚道,“十万两银票南风馆已备好,郎君可愿为她走这一趟?”
纪潇自然要去。
且不论牵水分文不取为她献舞,只凭这段时日相处的情谊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南风馆不缺钱财,更注重牵水的安全无虞。为免绑匪伤人,也未敢报官,纪潇只嘱咐牛嫂几句,就跟云华带上银票急急出发了。
按着信中地点,来到城郊一间破草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