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心理,联系了以前的同党们。
他们过得也很辛苦。有人故意和他们作对,他们刚打扫好的地面,一眨眼又会被扔上很多垃圾,擦过的桌子被恶意倒上墨汁,劈柴的斧头被人为磨钝,挑水的桶经常被人“无意间”撞翻,负责的菜地总被人拔走……甚至有人在他们上茅厕的时候故意在外面锁上门。
他尝试过回到柴房去找那些小弟子们讲和,但他再也没有在柴房里见到他们。
恶人尝到了恶果。
姓宋的孩子端着刚熬好的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向江笠养伤的屋子走去,江笠还不太能下床,躲不了他,只好从这边着手了。
他心中祈祷江笠千万别拒绝。
“二师兄,我进来啦!”他在门口敲了敲,推门进去。
这边厢,潇湘正在给江笠念书。他倚在床头安静地听,乌发柔顺地披散在白色的里衣上,琉璃色的双眸盯着潇湘念书念得打瞌睡的样子,像个雪娃娃。
听到门外的声音,江笠迅速一掀被子躺下装睡。姓宋的孩子进来之后便软磨硬泡,央求他喝药。见江笠不为所动,便把哀求的目光转向潇湘。
“那个……师妹啊,你就帮忙劝劝吧,不然师兄我在宗门里待不下去了。”他觉得求人比打人难得多,他以往自然无需求人,说出来的话也就这个水平了。
“我不喝。”江笠把头转向里侧,声音虚虚的,“她也不是你师妹,不要套近乎。”
姓宋的孩子就差跪下了。这小祖宗真难伺候,早知今日,当初就不搞他的事情了。
“咳,”潇湘清了清嗓子,飞出一个白眼,“我怎么觉得这么刻意呢?”
“二师兄,我是真心认错的!”姓宋的孩子用眼神疯狂暗示,示意她帮忙说两句好听的。
潇湘装作看书,强行无视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江笠特别想笑,看她一本正经皱眉沉思的样子,谁知道她手里的书全是胡说八道的话本。碍于宋姓孩子在旁,只能绷着脸。
“师妹,你来吧,我走了。”宋姓孩子等了一会儿,见哀求不成,只得把药放在旁边走了。
他一出门,潇湘马上凑到门边,看他走出院子,说:“方才他眼珠乱转,要是真心认错,这苦药我替你喝了。”
江笠坐起来,表示赞同。他还是有点胸闷,说话提不起劲。潇湘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不敢做什么手脚。”说着把药碗端过来,江笠喝一口,苦得皱起了小脸,又仰头吨吨吨喝完了整碗药。
潇湘忽然叹了口气,江笠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让他们受点惩罚,但下次别任由他们打。你怎么都是内门的二师兄,听他们说你都筑基了。这样任他们欺负,丢的不是内门的人吗?”
江笠沉默片刻,说:“他们上山来,本是不容易的事,我不想让他们犯了一点小错被赶下山。”
“你可真是个小傻子,睡吧睡吧,早点养好伤一起出去玩啊。”潇湘拿走药碗,端了杯水给他。
嘴里的苦味冲淡了,可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他思绪有些乱,任由潇湘把他按在枕头上,又给他掖好被子。
他忽然伸手牵住潇湘的袖子:“我做错了吗?”
潇湘正收拾了东西准备转身出去,闻言道:“不同时期的不同选择都会影响事情的发展,别纠结。”说着,伸手戳了戳他又软又弹的脸颊,又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她手指温暖,包覆着他微凉的手指。
江笠的脸霎时红了,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在潇湘未曾察觉,端着茶盘轻快地出去了。
他抬起那只被她握过的手,嗅了嗅,好像在辨认她的味道。
糟了,好像是心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