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寒:“……”可能是你定位错误吧。
芍药愤愤不平,压低了身子,贴近他的呼吸,逼视着这张因脆弱感而令人生起凌虐欲的脸,咬牙切齿:“这不公平,我自问喜欢大王的心不比她喜欢你的心少半分,凭什么你能喜欢她,大王就不能喜欢我?”
被花香气冲到脸上,江雪寒有点懵。
芍药见他一脸没听懂,不免失望地直起身,恨恨道:“两个愣头青。”
潇湘掀帘进来道:“方才我想了想,姐姐说得是,但外面危机重重,我们无处可去,只能暂且在此叨扰了。”
芍药恢复到忧郁冷淡的模样,挑了挑嘴角:“仙首乃无义之辈,必然广发文书缉捕公子,可能最近几天就会遣来信使,届时如何,真不好说。”
她起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又叹道:“江仙尊啊江仙尊,你可真是为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
闷痛中,江雪寒的心仿佛又被撕裂了一个伤口。
芍药的猜想是对的,没过几天,仙首的手书和江雪寒的通缉令就呈到了仙首面前。妖王看完书信,脸上阴晴不定。
信使还等着他回话,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表情。
这封书信写得言辞恳切,将江雪寒的“罪状”逐一列举,而且句句尽点在妖族的痛处,真真费了一番心思。什么“心思深沉难测”、“往昔对妖族多有杀戮”、“投奔妖族不知有何居心”等,字字冠冕堂皇,句句忘恩负义。
妖王“哼”了一声,放下书信。
“本王倒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
“大王请。”信使不敢怠慢,暗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江雪寒往昔杀我妖族,保护的不是你们?”
信使就算脸皮再厚,也无法否认这点,只得含糊点头道:“是,可是……”
“既然保护的是你们,那你们为何不来负荆请罪,偏要让一个无辜之人为你们顶缸?仙门世家是不是想撕毁和约?”妖王眯起眼睛,心道这样也好。若是人界毁约,少了江雪寒和云华仙子两员巅峰战力,仅凭仙门世家那群有名无实的废物,扩大妖界范围简直易如反掌。
妖王心里很清楚,和约割让了很大一部分妖界的地盘,许多妖众已经表示不满,只不过被他压下去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旦妖界主动毁约,他这艘船便会被底下的水搅进巨大的漩涡中,被时势裹挟的人只有前进,再无后退的余地。
而且,云华仙子也一定会与他拔剑相向。
信使张口结舌,半晌,不忿道:“他与二族暗通款曲,不知暗中做了些什么行径,实为仙门世家不齿。”
妖王呵呵一声:“仙门世家说话在我们妖界作不得数。江雪寒暗通妖族?他既通我妖族,便是妖族的人了。你们若想毁约,本王求之不得。滚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偏生仙门世家还真选不出一个能与江雪寒比肩的人。信使只得灰溜溜地离去。
没了江雪寒,他们得罪不起妖界。
信使一走,芍药便来报信:“人界来使者了,公子杀过的妖太多,为了安全,换个地方。”
江雪寒正在沉睡,潇湘紧张地收拾行李,将一应物品装进乾坤袋。
芍药托起江雪寒的半身,尽力不碰到他的脊椎旧伤,潇湘拿来斗篷将他从头到脚裹住,束住斗篷尾端,以免漏风。芍药将手臂穿过江雪寒的膝弯,打横抱起,扫了潇湘一眼:“去哪里?北斗宗已经被围了,江家又未必会护他,公子这样回去,怕不是要被撕碎了。”
潇湘想了想,也不知道除了宗门可以去哪里。
“沙柳堡?”
“任真地小势孤,护不了你们。那边常有仙门世家的人行走,我也不能一直跟着你们。”
“南海?”潇湘记得江雪寒会说鲛人语,或许能从鲛人圣殿得到一点帮助。最重要的是,仙门世家无论如何都追不到海里去。
“七星山,”芍药臂弯里的斗篷中忽然传出一道微弱的声音。江雪寒伸出苍白的手指,拨开罩脸的兜帽,虚弱道,“那里有间石屋,是我出生的地方。”
倘若殒命于斯,便是落叶归根了。
他这样想着,心中竟生起暗暗的渴望,对于死亡永恒的静谧和安稳。
江雪寒半生游荡在天地之间,为了回避家族和宗门,但还是连累了他们。
不知师祖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他现在无比想见到这位老人,和他聊上三言两语,以慰病中这飘浮不定的心。
潇湘思量片刻,道:“芍药姐姐,我们走吧。”
芍药沉默地抱着他,走向外面的寒风中。
耀眼的阳光下,松针上的残雪融化,滴沥地落下来。
芍药召来一只巨大的鸟妖,飞飞停停,不过一日有余,已到山中。
空中阴云密布,眼见是要下雪。芍药看了一眼鸟妖,鸟妖知趣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