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还没赐您坐,您怎么自己先坐了!”
郭精奇闻言,腾地从座椅上弹起,直到听见一句“赐座。”
“娘娘,要陛下自己斟茶吗?”
郭精奇赶忙翻开个茶盏,斟满茶递过去。
“娘娘,敬茶!”
郭精奇憋着气忍着火,双手捏住茶盏,高举,“陛下,请喝茶!”
这语气,这架势,这敬上的哪是一盏茶,而是一杯壮行酒啊!
一系列琐碎过后,晚膳正式开始,一道接一道的美食珍馐摆上来。论器皿,论摆盘,论色彩和荤素搭配,可谓是色香味俱全。碰巧都是她最爱的,已然口水直流。更何况午膳都没用,再加上魔鬼训练能量耗尽,郭精奇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噜噜直叫了。戳起筷子要夹菜……
“娘娘……”
不能好好吃饭吗?
郭精奇心中叫苦,真想把阎文应这个“事儿妈”的嘴给堵上!
无可奈何,她只能按规矩来,眼巴巴地等着赵祯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筷子,她赶忙跟上。没等赵祯这一口嚼完,她已一口进肚砸吧嘴了,急不可待地等他下一次动筷,等得心焦。
吃得还不到五分饱,侍奉的宫女竟上来撤桌了。郭精奇眼巴巴地瞅着一道道还没吃够的菜被端走,心疼地问,“这,这都没吃多少,怎么撤了?太浪费了吧?”
“娘娘,陛下已经落筷了。”
郭精奇听到这一句,看着眼前已经在漱口的赵祯,心里这个气啊!暗暗吐槽,“你减肥吗?比我吃的还少,是不是男人啊!”最后,还是不得不放下碗筷,假装吃饱了。
接下来,两人按程序开始饭后茶点及官方的嘘寒问暖。
“净妃,近日过得可好?”
“承蒙陛下记挂,臣妾过得很好。”
“净妃,身子可大好了?”
“承蒙陛下关心,臣妾身子已无碍。”
这几句客套话,郭精奇倒是记得清楚。因为这番对答过后,就意味着晚膳结束,皇帝要撤了。她心中已盘算着一会儿要偷摸地把刚才端走那几盘大菜端回来,估计这会儿还没冷,要吃个尽兴。
“嗯……”结束语的开腔已起,郭精奇麻溜儿起身准备恭送,“朕今日就宿在你这里了。”
“嗯。嗯?”
郭精奇一双大眼珠都快瞪飞了,她最担心的事终于成真了。
就连阎文应的表情也有半秒僵硬,显然也在意料之外。
“陛下留宿嘉庆院!”
“陛下留宿嘉庆院!”
“陛下留宿嘉庆院!”
她愿不愿意无关紧要。这一声接一声地接力通报,像是要整个内宫都听到,提醒着各宫各院洗洗睡吧,别惦记啦。
“不,不对啊!你要睡我,连个商量都不打?就这么心安理得?”
郭精奇的眼神探照灯般刮在赵祯脸上,这家伙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置之不理。
“陛下,臣妾近日身子不好,不方便侍寝。”郭精奇直接开腔拒绝,量你装瞎也没用。
赵祯不再回避了,悠悠地抬起眼,仍无半分表情地看着她,道,“哦?刚才爱妃言“身子已无碍”,莫非是欺君?”
“我去,到底还是那个心机男啊!扣这么一顶诛九族的大帽子给我?”郭精奇气地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呵呵,哪能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脸回应。
赵祯起身,径直朝寝室走去,郭精奇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床前,赵祯停下,伸直胳膊,郭精奇别无选择,殷勤地走过去给他宽衣。
她一边忙活,一边暗念,“敢打姑奶奶的主意,你丫是不想活了!”手上摩挲了半天,下意识地嘟囔出声,“咦,这腰带怎么解啊?”
正纳闷儿呢,赵祯的手附上她的手,一丝酥麻触不及防地顺指尖直冲脑门。他手握着她差点缩回去的手,挪到自己腰带打结处,随即松开。
宽衣解带,只剩中衣,两人合床而卧。一层层帷幔被放下,一排排烛火被熄灭,宫女内臣尽数退去。
室内光线幽暗,郭精奇凭记忆,摸到她藏好的瓷瓶。
床铺随着身旁人的翻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郭精奇侧着身,全神贯注,一手紧握瓶身,一手去拔瓶塞。就在这时,身旁人的动作停止,悠悠地传来一句,“为什么,不辞而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