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1 / 3)

不是决定不复相见吗?为何再见来得猝不及防?

“你,还好吗?”郭精奇开口打破这平静。

“嗯……”苏舜钦的喉咙里像被什么哽住了,含糊其词,转而下意识低下头,艰难回应,“好。”再一抬头,脸上勉强勾勒出一个并不成形的笑,“你呢?”

“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声音轻得似有若无,喉头干涩地滑动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屈膝跪地。郭精奇心中一慌,上前去扶,他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双膝像是长进了地里,两手合握,躬身向前,给郭精奇行了一个大大的君臣礼,“微臣……给娘娘……请安。”

物是人非……

一个不语,一个不起,在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地方,都流淌着一言难尽的苦涩,默契地避开彼此的眼睛,各自收拾破碎的表情和心情,直到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坦然相对。

赵祯结束了朝议,兴匆匆地拎着她最爱的点心跨进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对儿璧人,一个含情在教,一个脉脉在写,相汇的眼神里都是星星闪烁,桃花灿灿,犹如新婚燕尔,琴瑟和鸣。

拎着食盒的手攥得一紧再紧,直到手柄折断,精致的点心滚落一地。

“陛下?”

“陛下万安!”苏舜钦恭敬一礼跪于赵祯面前。

赵祯并未如寻常一句“苏卿免礼”,而是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书案前查看郭精奇写的字。

“你先叫人家起来啊!”郭精奇凑近,轻扯他衣襟。他却看似无意地挣开她,看字。

他只瞥了两行,就揉搓成一团扔于案上,冷声道,“苏卿是来教学还是叙旧?怎的一下午毫无长进!”

两人都诧异抬头看他。苏舜钦身子躬得更低,“微臣不才,有负陛下所托。”

“嗯,苏卿贵在自知。回吧,明日不必再来。”

“呃,是……”

苏舜钦依言起身退下,转身的回眸里全是郭精奇和无奈与不舍。

没等学生发表意见,师傅就被三言两语地打发了?

若大的殿内只剩下两人。

郭精奇摊开纸团,怨声质问,“你发什么疯啊?这字明明就好很多!”

赵祯不驳反怒厉声道,“即使你心不在这里也请记住你的身份!哪怕只在别人眼里,你,如今,也还是朕的女人!”

郭精奇愣在原处,半晌吐出一句,“你在……吃醋?”

“怎……怎么会?朕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比你强?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我觉得也是。那你……”

“朕还有正事,你好好反省吧!”赵祯拂袖而去,看样子真的很急。

郭精奇原地呆想半晌,“反省,反省啥?”

次日大朝会上,礼部尚书被治办事不利之罪,停职居家反省。众人一脸懵。

三日后,郭精奇恢复了书法课,不仅师傅换了,连上课的地点也被换了。

资善堂,据说是太子学习的地方。因当朝皇帝还未立太子,所以一直闲置。可赵祯就曾是太子啊,所以郭精奇还挺好奇他儿时到少年常住之地是啥样,一路东张西望。

满院郁郁葱葱的林木遮天蔽日,幽深的宫殿里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橱,宽敞幽静,肃穆雅致。

临窗的书案前,一人长身玉立,正舞文弄墨。窗外投射进的日光沿着他身体的轮廓镀了层柔和的光晕,衬得整个人不似凡人。

“你?!”

“朕亲自教你。”赵祯闻言停笔,抬头注视着她。

“呵,有劳啦!”

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赵祯煞有介事地教起来。

说实话,赵祯的字还真不赖,与苏舜钦不分上下,笔锋走势都透着一股子优雅飘逸。在根本没有鉴赏力的郭精奇眼里,更是难分伯仲。

只不过先入为主,她习惯了苏舜钦循循善诱的教学形式,对于赵祯急于求成拔苗助长之法有点不适应。

“怎么握笔都不会?眼睛看笔尖,不要看笔杆。”

“错了!执笔在指,运笔在腕。手不要太僵!”

“你在写什么?注意疏密得宜,虚实相生,全章贯气!”

“点画意到笔随,强调多少遍了,怎么就记不住呢?太笨了!”

郭精奇“啪”地将笔一撂,“不写啦!”一整张白纸溅得到处是墨点,“听也听不懂,写也写不好,费这功夫干嘛?”

“采选没有几日啦,不抓紧练,就你这字能通过吗?”

“通不过就通不过,选什么选啊,不稀罕!反正我早晚都要出宫的,练这些破玩意干嘛?”

“你……朕放着那么多前朝大事不管,亲自来教你,你就这般态度?”

“哎呀,等我出宫了,咱们也就天各一方难再见了,如今不能好好相处别互相折磨吗?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让彼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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