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胡说!”
冯元杰虽然嘴里还在逞强。
可‘噗通’一声,就朝着床的方向跪了下来。
看到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沈竹音开始四下寻找绳索,想把嫌犯绑起来送去衙门。
可找了半天,才勉强从箱子里翻出一条满是香气的红汗巾。
怎么今天碰到的这些男人,个个都涂脂抹粉娘兮兮的。
“啧,啧。”
她嫌弃的扯住了汗巾的一角,猛地甩向了秦暮羽。
一会的功夫,冯元杰就被反手绑了起来。
嘴里又塞上了一方秦暮羽的帕子。
“还给你,接着吧。”
冯元杰像灌了铅的骰子,整个人被推了过来,险些砸中沈竹音的脚面。
她在撤回双脚的同时,眼睛狠剜了一下秦暮羽。
睚眦必报,真是个小气到家的男人!
可秦暮羽仿若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
开始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镜子,擦起了脸上的香泥。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随着香泥被一点点擦掉。
他的声音也变得浑厚起来。
懒得再去与他争辩。
沈竹音转过身,指着冯元杰对弟弟说道:“岚冰,带他去衙门。”
可话音未落,就听见哐当一声。
再一看,房门被一脚踢开了。
伴着月光,萧秀才闯进了屋子。
“放开他!人是我杀的。”
“那就都别走了。”
秦暮羽双指凌空一翻。
转眼间萧、冯二人的穴道就被封住了。
两人杵在门旁不能动弹。
萧秀才哑着嗓子喊道:“不要这么对他。”
无暇理会他们的儿儿情长,沈竹音的目光扫向萧秀才。
看身量他与死者身材相当,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若是正面相搏,他未必杀的了冯元殇。
他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杀的人呢?
“我根本没想杀他。”
萧秀才又不停地否认:“昨夜我只想夺了他的刀自保。”
既是冯元殇先动的手,总要有个由头才对。
沈竹音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对面。
眼神死盯着讲话出尔反尔的萧秀才,想从他的言谈中查出些破绽。
萧秀才黯然:“他想让元杰断了男色,随他去长安娶妻生子。”
自己验过尸,冯元觞并非死于刀伤。
可看冯元杰的样子,似乎对亲哥的死并不在意,还极力的掩饰萧秀才的作案嫌疑。
怎么看他都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因孽缘弑兄?
沈竹音倒抽了一口冷气。
单手指向冯元杰:“昨晚他也在这里?”
“不要胡乱攀扯。” 萧秀才双目赤红的吼道:“他被冯元觞迷晕在客栈中了,今早才醒来。”
“哪家客栈?”
“聚贤坊。”
听了这个店名,沈竹音按了按早已发痛的额角。
若冯元杰是在亥时杀掉的亲哥,就要在戌时之前离开客栈回到家中。
真相是否如萧秀才所言,去客栈一问便可知晓。
正在思量间,却碰上秦暮羽发愣的目光。
她突然想起,秦暮羽也住在这家客栈里。
“看来大人与此案的缘分不浅。”
沈竹音还打算再挖苦几句,报他的讽刺之仇。
可突然有一丝灵光从脑中闪过。
“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冯元觞是一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还是最近才得知的?”
“应是几日前。”萧秀才回答的十分干脆。
冯元觞远住在长安,能得到弟弟喜好男风的消息,总不会是萧秀才自己说的。
那这个把冯元觞引到金陵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真凶。
为了让真相尽快浮出水面,沈竹音急切的问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有人给他写了封告密信。”
萧秀才垂下了眸子:“信里写的是元杰做了男妓,为了我又不肯离开金陵的事。”
沈竹音翻看了四周,想从屋子里找出只纸片字,可根本没有一点书信的影子。
“信被藏到了什么地方?”她抬手抽掉冯元杰口中的帕子。
“许是在客栈里。”
冯元杰又细想了一阵子:“今早我醒来后,就直奔萧郎的家,再没回去过......”
沈竹音急着去聚贤坊查找书信的下落。
可又怕秦暮羽不答应,只好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