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过来的那只立耳貂,此刻正把脑袋放在麦伦的掌心里,用他厚实的毛线手套在抓痒。
样子看着乖巧得很,哪有半点怕人的样子。
“它是我有次上山时救下来的,当时被卡在了岩缝当中,一条腿都被石头磨得见了骨头。”
丁灿看向立耳貂的后腿,那里确实有一块没长出绒毛来,皮肤的颜色也和其余位置有些许不同。
达松也想上手摸摸,又怕把它吓跑了:“还给它起了名字啊,为什么叫圆圆?”
“是因为那块绒毛吧。”丁灿指了指立耳貂前胸的那撮白色绒毛。
这只立耳貂通体毛色是黄褐色,其中掺杂着非常少的灰白色针毛,本来没什么寻常的,可在胸前的位置,却长出一块很规律的圆形绒毛。
麦伦捏了捏圆圆的后颈:“嗯,带回去养了几天,后来回到族群当中,每次见到我也都还是会过来。”
“唉,要是它能听懂我们说话就好了,”达松撑着下巴朝圆圆看过去,“你们要有危险了知不知道?”
立耳貂耳朵侧过来,好像真的在很认真听他讲话的样子。
“行了,现在阳光正好,我们在这里蹲守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碰上人吧。”
麦伦把地上大块的石头和积雪清了清,直接就趴在地面上,这里底下有草团垫着,非常软乎。
剩下两个人也效仿他的姿势卧倒下来。
丁灿盯着貂群看了半天,睫毛上都落下一层薄薄的冰晶,想起来活动一下,发现麦伦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果然是年纪大了,精神头都不好。
紧紧合起来的眼睛布满皱纹,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因康达斯山脉的风雪造成的。
他在雪山上待了一辈子,也为雪山奉献了一辈子。
如果在离开前不能惩处那些盗猎者,大概会成为他整个人生的遗憾。
她把麦伦穿在外面的毛皮大衣又替他裹紧了些,途中碰到扎在他手臂底下的圆圆,动了动前面两只小短腿要出来。
“嘘!”丁灿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它安静点,也不管它能不能明白。
对面的貂群一直没怎么活动,长时间盯着几乎静止不动的物体,达松都有些疲倦,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你说‘猎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动手啊?”
他讲话时,白色的雾气从嘴巴出现,在碰到寒风时很快消散,无影无踪。
“不知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守在这里吧,希望叶珊他们今晚回来,能带回有用的线索。”
雪地里待久了,双腿都有些僵硬,像是冬季从冻土里挖出来的根茎植物,拿在手里很久都暖不过来。
她往掌心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双手。
达松看出来她冷:“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没事,我们两个在这儿,至少还有个照应,我在周围活动活动就好了。”
丁灿刚想起来,就发现圆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他俩,还立起两条前腿在比划着什么,嘴里嗷呜嗷呜地又在叫。
“它什么意思啊,刚才还跟小猫似的,现在怎么变成小狗了啊?”
达松见它靠近,勾勾手指逗着玩。
圆圆没理他,往后退了一步,又朝丁灿叫了两声,然后越过雪地,朝同伴跑了过去,很快,有二三十只立耳貂跟着它一起返回。
呈环绕的姿态,扑在他们三个人身上,看这架势,是要给他们取暖的意思。
小动物带着一身绒毛靠上来,热量互相之间暖融融地传递着,真的立马就没有那么冷了,这可比自己做热身运动强多了。
丁灿立马收回了刚才要起身的想法,近距离看这些立耳貂堆簇在一起更加可爱,她抬手顺了顺离自己最近那只背脊上的绒毛。
立耳貂舒服地眯了眯眼,呼噜呼噜几声靠在她身上更惬意了。
她声音都不自觉地柔和许多:“原来动物真的这么通人性啊。”
达松对此很有发言权:“当然了,其实除去天生具有猎杀本能的猛兽之外,大部分的小动物都是非常善良的。”
他小时候便在山林当中和动物相伴,在森林里露营过夜的时间,甚至比在家中还要更多些。
山间的小羊,树上筑巢的鸟儿,见得多了小动物很快就会放下警惕熟悉起来。
跟每天出门都见面的小孩子一样,每次进山之后,它们好像都能闻着气味或者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寻来,大家玩在一处。
甚至后来他去外面上了几年学,回去之后动物们还是能够认出他来。
只是达松也想不明白,这样究竟好还是不好,动物不懂人类社会的阿谀狡诈,以为人类朝着它们散发短暂的友爱,就绝对不会出手伤害。
它们看不出伪装的假面,因此更容易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