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有人眉头紧锁,时不时睁眼看看别人许完没。
傅融没有闭眼,她也没有闭眼。她站在所有人对面,明暗之中,琥珀色的眼眸里含着笑意,像是要确保这场无法见证的交接必须到达。江风吹过,几丝长发从鬓边落下,绕过鼻梁,险些吹进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向旁边低头躲闪着,半眯着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人缓缓睁开双眼,就这样看着他。
那份冥冥之中,也为他停留了几分吗?
“不要总是一个人站在阴影里。”
她道:“总在那里,会看不清的。”
别人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
看不清会如何?装作看清,又能怎样?
傅融浅浅地吸了口气,几若无声地来到她的身后。
手指在疑虑中着探近暗云之下,只有这时,傅融才明白,眼下他唯一能确定,是他更怕山高屏绝,不允访客。
然而方入山林,春霭带着凉意,惩罚的意味只在一瞬,紧紧裹挟着指尖。
踟蹰而入,贪恋无出。
......
“傅副官。”
傅融点点头,说道:“云雀说下午押来了几个人犯,你带上天蛾,尽快提审。”
“是。”
从河边回来,已经入夜了。天气寒冷,市坊内鲜有灯光,城中一片黯淡。陈登在城门口候着,一看到人,立马上前交接公务。
广陵王一边听着,一边让傅融和阿蝉安排好众人,自己随陈登走路回了绣衣楼。书房里,议事官已经回去了,陈登挑重点的东西一一讲过。
“......今日之事,大概就是这些。”
陈登舒了口气,往书房外看了看。
“已经这个时辰了。”
“是啊,实在是在外边待太久了,”广陵王无奈地摇摇头,随手又拿起一卷文书,“辛苦元龙,让厨房煮碗羹汤暖暖,早些休息吧。”
“主公带他们去哪儿了?今日回来,他们似乎很开心,”陈登笑道,故作遗憾,“早知道,晚生也该跟着去。”
“桃娘河,社树,”广陵王说着,目光停留在卷轴上,“反正也学不进去,他们也不用挨先生板子,出去走走也不错。”
“嗯,”陈登颔首,表示赞同,“这样说来,还真是羡慕他们呢。”
“是啊,”广陵王道,“世人各有所羡,总是觉得别人的好。殊不知,别人也觉得他好。追过来、追过去,到死都不知道,那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陈登笑着:“主公像是意有所指。”
“那倒没有,”广陵王眉梢动了动,“不过有些羡慕那群傻小子罢了。谁也不羡慕,谁也不在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登道:“他们敢这样,还要多亏主公。”
熟悉的回答。
“哪里哪里,”广陵王百忙之中朝陈登拱了拱手,“还要多谢元龙替我解围。不然这会儿,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坐在对面劝谏了。”
陈登笑而不语,看向门外走近的身影:“傅副官来了。”
傅融提着食盒,闻言道:“在说什么?”
“没什么,”陈登轻轻摇头,“傅副官带了宵夜?正好,主公方才有些咳嗽,在下再去让厨房煮些姜汤。”
“已经吩咐过了。”
食盒被放在成堆的卷轴旁边,相比之下,显得格外弱小。气氛似乎发生了变化,广陵王头也不抬一下,傅融进来之后更是一言不发。
陈登左右观察了一阵,清了清嗓子,识趣地走了。他想了想,没有关门。
脚步声渐远,傅融跪坐在她对面,拿起银剪剪掉已经燃过的灯线,几簇灯花落下。
他道:“我做了些点心。”
傅融打开食盒,取出一碟精致的点心。他探了探,还有热气。
“趁热,”傅融道,“吃些东西。”
广陵王道:“哦,多谢。”
点心被放在桌案上,没有人去动它。傅融的手探向另一份卷轴,在中途转移了方向。
他拈着一块点心,另一只手在下方接住。
“计部和田亩的留出来,一会儿我来看,”傅融隔着桌案靠近,“先吃点,你午后就没吃东西。”
“唔。”
广陵王就着他的手咬了半口,继续批改着文书。
没有碰到,没有抬头,也没有其他动作,干净利落。下笔如飞,字字珠玑。
傅融没奈何,半块点心被放回盘中。伸出手,去把笔抽出。
“诶。”
广陵王另一只手拍开:“擦手了吗,油渣掉在这上边,又要害我被骂。”
于是另一只手也被他捉了去。傅融呵了口气。
“好凉,早上就这么凉。手炉呢?”
“傅副官,”广陵王道,“你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