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南枝(2 / 4)

他惊慌回头,幸好来者是桐娘。

“桐娘!”白苏抱着婴孩奔向她。

“公子,这是……”桐娘惊讶地看着公子苏怀中的婴儿,她回神意识到此事不简单,她不敢耽搁:“公子快,我们先回去。”

桐娘抱过婴孩,带着白苏快步走向冷宫……

冷宫内,风雪渐渐静息,杪夏来到院内,采集青铜盥器内的雪水浣洗茶具。

这时,她看到白苏与桐娘神色慌忙,匆匆回了冷宫,杪夏放下手中茶具,跟了上去。

“母亲!”白苏推门呼唤。

阁内,沈夫人正缝绣用度之物,她抬首看向白苏,只见他匆促掀开帘子,让身后的桐娘弓身而入。

瞧清桐娘怀中用斗篷包裹着的,是一个僵紫的婴儿。沈木樨立即吩咐道:“杪夏,快去请医师。”

杪夏见状,耽误不得,她掀起帘子匆匆跑了出去。

“桐娘,将她放于暖床上。苏儿,你去寻些热水。”

白苏按母亲的指示去做。

沈木樨走近暖床,看向奄奄一息的女婴,她眼尾瞄向身旁的桐娘:“桐娘,你去瞧瞧苏儿,帮他煮些热水来。”

“是。”桐娘离开。

桐娘走后,沈夫人回身坐于床榻。女婴气息微弱,怕是无法等到医师来了,她纤纤玉手伸向女婴。

沈木樨闭眼凝神,五指指尖汇聚出水滴大小的光珠,如萤烛般的白光透入女婴的身体,不久女婴的呼吸渐匀。

门帘被再次掀开,风夹微雪卷了进来。

桐娘和白苏端着热水快步走了进来,沈木樨走至一边,将剩下的事交给桐娘。

“母亲,医师仍没到吗?”白苏皱眉心急。

沈木樨摇了摇头。

白苏难以沉住气,他掀开门帘正欲向外去寻,恰好见杪夏带着一位矮小精瘦的医师赶了回来……

阁外雪止,冷风卧于院内的流苏枝梢,不禁寒的鸟雀飞落到地面上。

一个时辰过去,女婴终于有了哭声。

桐娘在旁照看婴儿,白苏忍不住凑前安抚哭声响亮的女婴。

医师微微向座上的沈木樨低首行礼:“此婴能活下来,实属万幸,但还需好好调养,以免长大后落下寒症。”

“有劳医师了。”沈木樨说到,杪夏上前递给医师一盏热茶,医师摆手谢绝。

医师眼珠一转,不禁生疑:这冷宫中怎会无故出现一个女婴,不会是……?

“敢问沈夫人,这女婴从何而来?”他的言中饱含试探之意。

未待沈木樨回言,一旁的杪夏冷笑道:“医师此言何意,夫人虽身居冷宫,但恪守贞洁,不说冷宫门前鲜有人往,还有禁军巡查,连医师您这等救死扶伤之人进冷宫都要磨磨蹭蹭、三思后行,何况有什么别人?”

医师赔笑到:“姑娘误会误会,是我唐突了。”

沈木樨浅笑:“医师有所不知,这个婴儿本是从长辛宫捡回,侍女见这孩子被遗弃,起了恻隐之心,这才送来调治。医师怀疑并非无理,若是龙裔,乞容他人非议。”

医师讪笑:“沈夫人说的是,那在下告辞了。”

医师走出宫门,回头看了一眼冷宫,不由打了个哼声。

他心想:这位沈夫人真是不简单,当年与邻邦晋平国的宁王不清不楚,最后却能以宁王义妹的身份嫁给了王上。不过幸好王上心聪目明,不久便把她贬入了冷宫。

医师转眼疑惑:也不知她这些年用的什么法子,日子过得倒不像是生活在冷宫的颓废妇人。

宫医将那些宫中秘闻风史又在心中咀嚼了一遍,他摇了摇头,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不管这些烦杂事了,晚些王上还要大摆宴席庆祝小公子诞生,我亦要去祈福。唉,偏偏在这之前来这冷宫,真是晦气。”

正午冬阳正暖,王上、王后于神恩台举办宴席。宴席上歌舞升平,酒席上宾客们觥筹交错。

人群之中,一位禁军悄声穿过庆贺的人臣,来至群臣围贺的裴长嬴身侧,他悄声耳语到:“昨夜那不识抬举的小宫女,已被割舌送去罪奴所,无人发觉。”

裴长嬴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转目望向凤位之上的王后,颦蹙的眉峰渐渐舒展,身旁的禁军自觉退下。

宴会上笑乐声嘈杂,王上平息喧声后昭告天下:嫡公子取名祝清晏,寓意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太商王上喜得嫡子,不乏藩国邻邦来贺。晋平国北界与太商南境毗邻,彼此沉烽静柝已久,自然派遣使者恭贺。

实际上,晋平与太商王室之间有一段不小的渊缘。当年太商先公子衡惨死于晋平细作之手,晋平国的宁王也因此留商为质多年,后来晋洛王驾崩,宁王才得以回国。

如今的晋平国尚为初秋之色。落日西沉的上京,只有宁王府内一片寂静。院内当值的奴仆倚门安睡,豢养于廊笼的鸟雀也闭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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