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裴长嬴道:“回来,先吃饭,吃完饭后,我同你一起去。”
阑夕知道这几日兄长心情不好,便听了他的话。
饭过半寻,裴长嬴开口道:“夕儿,你已过了及笈之年,兄长该为你谋一个好归宿。”
“哥哥说笑了,夕儿还想多吃几年家中的饭菜呢。”她笑答到,除了言玉她谁也不嫁,她只需等到则铭哥归来在圣上面前为她请婚,便可嫁于言玉。
“宫中的饭菜可比家里的好吃。”
裴阑夕怔住,不明此意,言玉也算是宫中王戚,难道哥哥想通了,要将她嫁于言玉。
裴长嬴见她不解此意,便说到:“宫中能让你风光无限的还能有谁,只有王上了。”说着,他往阑夕碗里夹入她爱吃的饭菜。
她蓦然站了起来,先王后才去世两年,王上就要娶亲!王上可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兄长怎会将她嫁于王上!
“我已答应了王上。”裴长嬴告知她。
一时间,千万个念头闪过,阑夕竟说不出话来。她想大闹一场,让哥哥设法取消婚约。
可再思量,她迟愣,家族境况不似从前,裴氏在朝堂处境不易,哥哥定是想借她的婚约来兴复家族地位……而若是不应,哥哥的欺君之罪足以灭族……
可她不甘,她喜欢的是言玉。正是这个念头,她蓦然起身,激烈抗言:“我不要嫁给王上!”
而裴长嬴一字不语,此时哥哥不言比言语更可怕。
她此刻只想离开,去找言玉,他一定有办法带自己离开京城。
可谁知,在她起步的瞬间,便头晕目眩,失去神志。
原来饭菜中有迷药,兄长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在等这一时刻……
当阑夕醒来时,崩溃不已,她已在龙榻之上!
不久裴阑夕便成了王后。
裴长嬴如愿得到了王上重用,被升任为禁军统领。
而阑夕悲愤欲绝,她随身携带匕首,若是王上靠近她,她便杀之。
王上荒淫,但的确心喜裴阑夕明艳的个性,未曾将她怎样。而阑夕却自觉羞辱,日日躲在寝宫不肯见人。
季则铭从信中得知此事后,立即请旨赶回京都。
得知了阑夕近况后,季则铭甚是忧心,他寻到言玉:“看在与阑夕的情分,你去劝她,她定能听得进去。”
自言氏一族知道裴阑夕成为王后,便将言玉禁足了起来。
言氏族长在旁闻之,脸色不好看。他道:“裴府小姐如今已是王后,言玉再去见她,岂不给言氏惹来杀身之祸?!”
言玉无言,他回身跪首:“族长,我自知与阑夕一切皆晚,也知无法撼动言氏族规,左右王道纲常。言玉今日在此立誓:绝不丢弃族氏教诲,兴复言氏,但求族长让我与阑夕见上最后一面。”
言玉是族氏弟子中的翘楚,言氏族长心中疼他,见他立誓,便勉强答应了。
静谧的山庙之中,季则铭安排言玉与阑夕相见。再与言玉对坐,阑夕揣揣不安。
袅袅茶烟,静无声响。
言玉知她心中苦楚,他先道:“阑夕。”
听到言玉唤自己,阑夕的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
言玉接道:“当年我初入京城受人欺辱,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维护了我,不想竟对他倾心,当时我本担心自己有龙阳之好,不过幸好你面具掉落,让我知道你是女儿身,自那刻我便放心地喜欢上了你。之后你为裴府千金,我为渊山书生,旁人流言非议,我心不曾变过,如今你为王后,我为人卿,虽隔着王规铁律,我心亦不会变。”
阑夕闻语一怔,她不由笑着掩面哭泣。
言玉坦然淡笑,他用指腹轻轻拭去了她面上的泪水:“无论你是何身份,在我心里,你都是那个阑夕……”
阑夕离开后,季则铭从山庙的侧室走了出来。
望着阑夕的背影,季则铭走上前,他问:“你方才所言可都是出自真心?”
言玉低语道:“真心又如何,不是依旧无力……”
季则铭望向远处愈来愈小的轿辇,默不作声。
他们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