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朝野动荡,为惩治一方独大之势,帝王下令严查贪污。
奈何朝臣官官相护,以权谋之私,中饱私囊。
此事迟迟未有进展。
一日,小林府遣人随来,携一子离去。
夕阳归至,夜幕袭临,木匾“待归阁”高挂,门前姑娘娇柔百媚,簇拥来往看客光临本店,颇为热闹。
中年男人风尘仆仆赶来,他手上拎着药包,身后跟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他们穿过人群,叔父将少年往身前攘了攘,与老鸨交代几句后,匆忙离开。
若非他老相好病了几日都不见好转,他才不会顶着被长姐说教的风险,带外甥前来。
少年随丫鬟来到偏院,说来奇怪,红尘之地竟有此清静,实属难得。
偏院不大,在后门处种着颗梨树,少年被带到树下。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闻声抬头,茂密的树叶半遮,只隐约看见有个人在上面晃动。
丫鬟朝上面招招手:“姑娘!这位是赵爷外甥,妈妈喊您好生照看。”
姑娘翻身下树,怀中揽了几个梨,少年这才看清来人模样,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明艳娇媚。
“在下林琛见过姑娘。”林琛老实行礼。
“林公子有礼,”姑娘弯腰见礼,打趣道:“之前听老赵提起过你,说你温文尔雅,受京城众多姑娘爱慕,我当是玩笑话,他那乖张的性子怎会有你这般外甥。可今日得见,倒当真如他所说一般。”
“姑娘过誉了。”林琛微微偏头。
姑娘盯着他看了一阵,除了面容俊美外,是在瞧不出实在瞧不出别的来。
林琛脸颊泛起红晕,略显羞涩。
丫鬟察觉到如此下去不妥,立马道:“姑娘,您莫在调笑他了,住处还未给人安排呢!”
姑娘咳了一身,正声道:“带他去西厢房歇息。”
她随手给他们一人分了个梨,又腾出手指了指那边,转身回了自己屋。
林琛收回视线,低头盯着手里的梨,心中渐渐升起疑惑。
他身边的皆是中规中矩的女子,像姑娘这般直率的性子他还是头回见。
小羽喊了他一声,让他跟上自己别走丢了,继续碎碎念的介绍这里。
“待归阁”虽被划分为青楼,却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
而刚那位何筱姑娘却连艺妓都称不上,因她是老鸨的宠儿,即便是精通琴技舞技也未曾叫她迎过客。
这么久以来,也只让她为客人安排住处。
在这儿的姑娘基本未出过远门,见的人来来去去也就是些个有钱挥霍的大人公子。
像林琛这般温文尔雅书生模样的更是少之又少,来了顶多听听小曲做做诗画,鲜少在此留宿过夜。
小羽给屋子点了几支蜡烛,带上门走了。
这一夜本该安睡到天明的,奈何午夜有风,吹得半阖的窗子吱吱作响,扰人清梦。
何筱坐起来,赌气似的把枕头扔向窗门,枕头顺势从窗口滑落出去。
枕头也同她作对!
她尝试趴在窗户上抓枕头,摸索半天也没抓上来,果断放弃。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窗门一关,缩被窝什么都不管了。
刚从叔父那归来的林琛,听闻动静便在此留足,甚觉好笑。
这姑娘,先前与他嬉笑逗乐,现下又与这些个物件置气,真是性情不定。
他捡起枕头正想如何还去时,窗子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何筱显然吓了一跳。
短暂对视后,林琛僵硬的把枕头给她,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姑娘早些歇息。”
“原是林公子,多谢了。”何筱从惊吓中缓过来,拿过枕头,勾了勾嘴角。
临近晌午是小城最安静的时刻,而此时小巷却于此格格不入。
“你小子,又跑去欺负人?”
林琛闻声靠近小巷,只见何筱背对着他,手上提溜个小男孩,墙边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嬉皮笑脸的看她教训人。
何筱实在没忍住,朝他们嚷了句:“回去吃饭去!”
小孩很吃她这一套,一会功夫全跑没影了。
林琛觉得有趣,索性站住不动开始看戏。
看何筱像长辈似的教训逃学的小孩。
“你若是再逃学,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她扬扬攥紧的拳头,在男孩脸上假意挥了挥,下一刻便双手掐了上去,“听见没!”
小男孩忙点头认错,一抬头看到一脸幸灾乐祸的林琛,哭着嚷嚷起来:“姐,他偷看。”
趁何筱转身时,小男孩一溜烟跑了。
“林公子,你怎么来了。”何筱清清嗓子,细声细语的不着痕迹的嬉笑,好似方才那人不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