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且年纪相差不大,容易达成共识,渐渐也熟悉起来了。
何筱就喜欢装乖调戏他。
林琛汗颜,脸庞微红,柔声道:“何筱姑娘,到点用膳了。”
他们沿路涉阶而下,午阳撒光,将俩人人影拉长,一个平稳静默,一个活泼如鹿。
膳后,何筱午睡了一个时辰,醒后无聊的到处转悠。
树荫下,少年细致的书写,何筱慢慢靠近立在少年身后不远处。
她如今方才九岁,识不得几个字。她出神的盯着纸上娟秀的字迹,不经意的用蹩脚的音调读了出来:“……此身长报国,何……生入……门关。”
闻声,林琛转身直愣愣的看着她,腔正字圆念道:“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原字下方一个心,是念愿?”何筱上前几步,指着“愿”字问。见林琛有些疑惑,忙解释:“我识字不全,幼时娘亲教过我一些字,还有来这儿的官客也教过我一些,但我还是识不得几个字。”
解释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视线正好对上林琛淡淡的目光。
“嗯,念愿。”
金光透过缝隙撒下,何筱自觉的在一旁坐下,林琛耐心指导。
几个时辰一晃而过,他二人才用完晚膳,便被小羽叫去别处了。
叔父的老相好琴姨夜里病情恶化,猛咳不止,帕上还见了红。
南城的大夫皆束手无策,叔父和老鸨急的焦头烂额,商讨下决定带她去盛都治病。
琴姨是老鸨最交好的友人,老鸨自是要一并同去的。
而何筱,是琴姨看着长大的,本是也想同去,奈何沿路颠簸她又有眩疾,只好留下。
于是乎,待归阁闭阁,其余事务暂交由何筱与林琛一同管理,算是给俩孩子的历练,老鸨自然是留了后手的——阁中部分艺妓都是自己人,会出手管那些个不安分的人。
他们走的这几日,日日降雨,何筱和林琛最大的乐趣便是,在厅里支张大桌子,听姐姐们讲趣事解闷,偶尔还能凑个热闹,看她们训斥胳膊肘往外拐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