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陶老爷刚走有些人就开始故态复萌,毕竟整个窑厂并不是所有人都和陶老爷有旧,这边人一走,就又有人懒得理会陶冶这个小孩子。
虽然说陶老爷放了话,但是大家其实并不觉得陶冶真的有什么能力,都觉得这个娇小姐怕是连泥料怎么做都知道,更别提什么揉泥,拉坯的事情了。
“希望各位能够跟着我一起学一下这个工艺制作过程,以便这一批贡品中造型比较简单的器皿可以先加急做完,然后再考虑主体复杂造型的事情,无论如何,这段时间的炉子都不要断,重新烧起来太费时。”
有些低调的,虽说也看不上她这么个小孩,但也没吱声,打算一会自己忙自己的不理会。
但就是有些心高气傲的,听一个小姑娘这么说,直接嗤笑出声。
“陶小姐,你说的这绞胎的手艺,是你凭空想的,还是在你们陶家偷出来的?教我们?你可是会拉坯?还是会控温?”有个离得近的匠人甩了甩手上的泥水出言嘲讽。
“是啊,陶小姐就您小身板,大点的土块都砸不碎,泥都制不了,做什么瓷器。”又有人帮腔。
陶冶顺着声音看过去,出声的这俩人看着年龄都不大,但是身材都很壮硕。
“这俩人是亲兄弟,原来并没有匠籍,是上一任督陶官看上手艺生拉过来的,怨气大得很。”陶冶身边的管事解释了一句。
管事不怎么说话,只有在陶冶不清楚情况的时候提醒一下,其余时候都等着吩咐,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了不少。
陶冶并不在意这俩人有多倒霉从民籍降成了匠籍,她只好奇这俩人是有什么本事,这么傲气?
虽说单看这两人的身材,力气应该不小,但是只是足够的臂力去做一些简单而且大批量地拉坯,揉泥,搬运,工作,并不是需要多么出挑的手艺。
“你们是谁,有什么出挑的手艺,我们尽来比一比,谁的手艺更强上一些?”陶冶指着两人问道。
两人虽然已经知道这来的小姐不是好惹的主,但是没想到这个小姐如此直白地点到了他们二人脸皮上,还要和他们比一比。
但是二人只觉得好笑。
二人出自同一师门,不过各有擅长,各自在擅长的领域更是鲜有敌手,时常颇为傲气。
如今这看起来没干过什么活的小姐要和他们比一比,多少有些好笑了。
不过主家既然问了,说便是了:“我是贵二,这是我哥哥贵大,我擅长跳刀,我哥哥擅长修坯。”
兄弟二人里先出声嘲讽的这次也先出声回答,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不知道小姐您知不知道跳刀和修坯。”
贵大拿了兄弟二人烧制出来的成品递给陶冶。
二人的确是手艺颇强,只见贵二跳刀出的花纹整齐,深浅一致,上釉烧制后不见积釉,整体非常漂亮。
另一边,贵大修过的陶瓷杯子,成品晶莹剔透,隐隐有些透光,上下薄厚均匀,也格外有美感。
这跳刀的工艺是一种陶瓷的装饰手法,匠人运用刻刀在旋转的泥坯上迅速抖动,雕刻出的匀称断点线条。
而薄胎瓷,也是考验修坯者对泥坯的掌控和给瓷泥上釉时的功力。
简而言之,这两种工艺都想当考究,都要练习不短的时间才能达成这二人拿出的瓷器的水平。
陶冶拍手称妙:“你兄弟二人果然手艺非凡。”
“不过,虽然有些小问题,只是如今这般水平已是不易。”陶冶夸赞后话锋一转,放下手中瓷器,抬头冲贵兄二人笑道。
“如果小姐您觉得能够超过我们,那便拿出东西来,让我们心服口服,不必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贵大拿过自己兄弟二人的瓷器呛声。
“这是自然,之前说了要比一比,定是要你们心服口服才行,管事我在这里拿两个泥坯不碍事吧?”陶冶冲身旁的管事问道。
“不碍事,小姐随意便是。”整个窑厂出产泥坯多得是,无所谓少一个两个,管事随口便应了陶冶的要求。
陶冶随手拿了个半干的泥坯,又随意找了个陶盘,不在意到处都是泥的位置坐下,拿好修刀。
固定泥坯,找好中心,随着陶盘飞速旋转,陶冶手里的修刀飞快修整着泥坯。
泥坯是个茶碗样式,在陶冶的刀下越来越精致。
等到整个泥坯修完,陶冶停下手,止住陶轮,本来平平无奇的泥坯如今除了漂亮流畅的外轮廓外,还有无比轻薄的杯壁,杯壁内还有跳刀刻出的一圈圈花纹,整齐,漂亮,深浅一致,甚至在泥坯薄壁上看到花纹有些透光,但是没有一处刀痕是真正透气的。
刚刚在陶冶提出和贵兄二人比一比的时候,就有很多匠人凑过来看热闹,毕竟贵氏这二兄弟在整个瓷厂里也算是比较有名气,大多匠人不知道这二人的技艺有多高超。
多半凑过来是想看陶冶的笑话。
没承想这个茶碗修完之后,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