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仁帝又翻开另一本册子，那册子记录的是内务府的人员出入，证人所说的那一天，的确有一个孩子被抱入宫中，但却是被某个宦官收养去当义子的，经查证，确有其人。
孝仁帝把那本册子往李公公眼前一丢，李公公看了后冷汗直冒，急忙求情：
“陛……陛下恕罪，这宫里的老奴们待久了，膝下寂寞，的确会从外面认领个孩子，以便日后告老归乡有个依托。不想，竟让姜妃娘娘误会了去……”
“哼，误会？”孝仁帝脸色越发阴沉，“若真只是误会，那玄灵石并未承认七皇子，又当如何解释？”
“陛下不必着急，这不，太子殿下和古大人已经出发去太庙了，或许能查探个究竟。”李公公赔着笑脸道。
“嗯……”孝仁帝重重地点了点桌面，眼睛朝着窗外太庙的方向看去，不知为何，又忽然想起此前戚皇后留下的话——
“判决须亲眼所见以为论。”
七皇子的眼睛确实很像他玄氏皇族，这是他亲眼瞧见的，从未怀疑过；可是玄灵石自古以来便极为灵验，也不会出错……
脑中一念而闪，孝仁帝忽地一顿，手指在桌上重重点了一下。
玄灵石当真不会出错？
在这么漫长的历史里，若是它真出错了，在位之人可敢拨乱反正？史官可敢把这件事记录下来？后人可能知晓？
那些“出错”的皇族，是否真的就有错？真的就不是被冤枉陷害的？
孝仁帝脑中杂念肆起，让他无心再看任何奏折。他忽然起身，径直向着门外走去。
“陛下？”李公公不知他的目的，只得赶紧命人递来皮裘，披在孝仁帝身上，跟随孝仁帝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