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文娘又派人来。来人传话,“文娘说上次将王郎君的衣裳弄脏了,想赔王郎君一身新衣裳。他近来织了几匹好看的布,请郎君过去挑自己喜欢的料子。”
王戬,“你先去外面等,待我更衣后就来。”
来人下去,刘婉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王戬,“你真的放心我独自去?”
刘婉好整以暇,“有什么不放心的,张三和王五不是跟着你么?”
王戬,“万一遇见坏人,张三、王五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刘婉,“我看那文娘实在急不可耐,这才几日就按捺不住,又邀你去,他似乎对你有几分真心。你说我们会不会误会了,他或许并非九剑门的人,只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做知己?”
王戬做楚楚可怜状,“就算如此,你难道不会担心我?担心我会被他污了清白?”
刘婉眉毛一挑,嘴角一弯,“就怕我再跟着去,他不肯露出狐狸尾巴,毕竟我们不知他到底有何图谋,是敌是友难以分辨,为了早日弄清真相,你就当使美人计,牺牲一下清白喽。”
王戬拉过她的手,“你怎能这样,人家只想把清白留给你。”
刘婉抿嘴含笑,“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偷偷跟过去吧。”
王戬,“你一定要远远地跟着我,在竹林里等我,若我有危险,你一定要第一个冲进去救我。”
刘婉点点头,“嗯。”
王戬前脚刚出门,刘婉尚未来得及跟过去,就有仆人来传信,说宇文郎君到访。恰巧银铃和小煞一大早去城中逛集市了,只好由她来待客。
宇文城今日没有一身华裾鹤氅,只是轻裘缓带,一身胡服锦袍,只在衣领上镶着一圈皮毛,看起来利落华贵。他见了刘婉,递上一个包袱,“这是郡主的白虎皮,我特意请师傅赶工,好在隆冬之前,能让这张虎皮到郡主的手上。”
刘婉代银铃接过包袱,“令章有心了。郡主现在不在庄上,等她回来,我一定转达你的好意。”
宇文城笑着摆手,“无妨,本是小事一桩。”接着又问,“子尚、小煞和郡主呢?今日只你一人在庄上?”
刘婉,“小煞陪银铃进城了,子尚受邀去了文娘府上。”
宇文城莞尔,“文娘他一个人,有时候挺孤独的。”
刘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虽然她嘴上说放心王戬一个人去,可王戬独自去了,她没来得及跟上,心中却隐隐担忧起来,脑中没由来地不断闪现他遇袭被杀的各种画面。她心中焦急,只盼着能尽快追上王戬,及时知晓他的情况。
宇文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道,“我今日本也有买卖上的事要去找文娘商谈,不如我邀你同去,路上正好有人作伴。”
刘婉心下感激,她知晓宇文城看出了她心里挂念,却不点明,只说自己有事,邀她作伴。刘婉见他如此善解人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她诚恳道谢。
宇文城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那马车从外面看十分平常,但内里车厢、地板和座凳上都铺着裘皮,柔软挡风,当中又燃着暖炉,坐进去温暖如春。
这辆马车既华贵又舒适,既彰显了马车主人的财力,又体现了马车主人贵气非凡的品味。若是寻常女娘坐这样的马车,少有不心动的,可宇文城看刘婉,一脸毫无知觉,魂不守舍,心思根本没在马车内。
他们赶往西城门闸口外的码头,行到半路,天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大雪如絮般纷纷扬扬而下,天地间一片潇潇。抵达码头上时,停泊的行船俱是顶着一头白霜,匍匐在风雪中。
码头寂寂无人,好容易寻到一艘正在靠岸的船只,刘婉连忙跑上前问,“船家,可否载我们一程?我们想往下游而去。”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夫一边跳上岸,一边道,“娘子,天太冷了,又下这么大的雪,雪中不便行船,现在谁还出船?你再等等吧。”
宇文城撑着油纸伞挡在她头上,默默地跟着她在风雪中寻了许久,见仍是无人愿意出船,于是劝道,“不如我们先在茶肆中稍等一等,说不定待会儿雪就停了呢,待雪停下后,我们再想办法去。”
刘婉觉得自己适才有些失礼,颇有几分歉意地道,“也好。”
纷纷扬扬的大雪已在油纸伞上积起了厚厚一层。王戬在船舱内,遥遥看见一身流光溢彩的文娘撑着伞站在岸边翘首以盼。船只靠岸,油纸伞早斜了过来,跟着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立即上前攀住他的胳膊,将他扶上了岸。
王戬有几分心疼地埋怨,“等很久了?你怎么在雪中站着,不怕冻坏了!”
文娘听了嫣然一笑,“人家在家中见外头突然下起了大雪,心道子尚你一定出发了,而且肯定没带伞,怕你路上被冻着,才特意带了伞过来接你。”
王戬抬头看了看二人共撑的一把油纸伞,又看了看身后的针儿、张三和王五各自单独撑了一把,“有心了,既是特意出来接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