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
虞承终是一声长叹,闭目无力:“娇儿不过十二出头,便懂得这样的道理,而那妇人已近三十,却还不分轻重,争一时之气,得此妇人,三弟如何能学正道,三房何时能有可提携之辈。”
“只是这样......我儿委屈啊。”王氏拉过虞娇的手,看着厚厚的纱布,低声念道,她想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想自己这一身伤痕。
虞娇摇摇头:“我还小,身子骨还在长,这些小伤恢复的快,不打紧的,母亲不用忧心,快让厨房上膳吧,女儿已有些饿了,父亲母亲陪我一道。”
语气轻松欢快,全然没放心上的模样让王氏又叹气,却是点头应声叫人来布置。
餐间虞娇说起那相救的侠士似是位将军,带着半扇铁面,虞承却是和王氏对视一眼,王氏安抚着说家中自会安排谢礼,虞娇也不多问,家中并非没有结交过官员,这些事她父母自是心中有数的,刚才那番不过是怕父母为了她而心急行事,坏了家中和气罢了,多余的自也不用她管的。
她要的是这一家安康顺遂,合欢而乐,她要守住这心如赤阳的双亲和哥哥们,她自小就是受惯了那闲言碎语的,可却不能让他们去受这无端争议,受这封建刻薄的世俗眼光,去踏足稍有不慎就可身败名裂、数十年筹算就此落空的危墙之下。
西厢房内,烛火晃动,虞晟一如既往此时还未归家,桌上一应布着餐食,崔氏坐于桌前凳上,侧身喂着幺儿。
李妈妈和方妈妈面面相顾,不止从何开口,看着崔氏眉眼笑意的逗着奕哥儿,终究还是方妈妈说了话:“夫人,老奴却是从不知那李安,还会有这一手。”
崔氏手上不停,夹着肉丸碾碎,喂给虞奕:“我家虽已近败落,但终究也有过盛极一时的时候,祖上有几个能传下来的手艺,也不值得奇怪的,只是没什么用武之地罢了。”
方妈妈却继续问道:“那夫人为何如今就要使出这样的手段呢?只为了磨折五姑娘?”
崔氏也不恼:“自然不是,这五姑娘虽素来与我不亲热,却不值当我费这个心思。”
方妈妈还想说话,崔氏打断,转头看向她:“方妈妈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方妈妈冷不丁被噎了一下,面色稍变,李妈妈赶紧上前圆场:“老婆子只是怕夫人手段用早了,后边惹了疑。”
崔氏捏着手帕给虞奕擦嘴:“什么早不早或者疑不疑的,如今他们那房可有派人来我这?说明并无发现异端,只是寻常惊马罢了,女孩儿们磕绊一下,倒是你两,可别一副天塌了模样,给我看着丧气。”
方妈妈却是欠了下身子,开口道:“夫人,并非老婆子想扫你的兴,也不是不知道夫人前阵子受了大委屈,夫人自在阁内到出嫁,到如今是从没受过罪的,咽不下这口气,我们两也算是看着夫人长大,自也是心疼夫人想帮着夫人的。”
崔氏面色稍缓,声音也渐软了下来:“我不是怪罪妈妈,我知道当初母亲让你两来,就是看着我些,以免冲动办事,只是我这事,实在是忍不了的。”
方妈妈柔和着声音劝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夫人忍不了,是以夫人有什么谋划,才该多思虑才对,让别人即猜不到也抓不住夫人的把柄才是。今日五姑娘这事,夫人是设计的极为隐秘,若外人来看还好,可我们这宅院瞧着,那就有些蹊跷了。”
见崔氏不解,方妈妈继续道:“五姑娘平日不怎么出门,如今出门不过一刻钟,就遭了马惊,甚至都只在寻常街道,没有进了闹市,这马惊的没缘由啊。其次就是那飞针,留在马身原地是个隐患,如若有那眼尖的瞧见了呢?夫人若是在事发之时,提前安排了人等处理惊马,不等二房的人来就先妥了这事,既收了这银针,也落得个怜惜子侄的好名声,前阵子二房斥责夫人的话就不攻而破了。再其次,二房也得接了夫人这救女之情呐,后边的日子自不好再压着夫人了,这样一来,夫人即出了前头的气,这宅里,夫人也就是头一份了。”压低的声音里尽显老道,莫名的让人心慌。
听着方妈妈分析,崔氏这才觉得漏洞百出,不由有些慌,看向方妈妈,方妈妈上前站于桌边,给崔氏虞奕布菜,道:“夫人不必过忧,夫人刚刚说的也对,二房如今不是未派人来询问么?如果真发现了什么蹊跷的,照二房心疼五姑娘的劲头,早就该过来了,想来也是没发现什么,亦或者不想闹大,只是夫人此后,李安这招手段切莫再轻易动用,也莫让人知晓了去。”
崔氏却是叹了口气:“我以是万全之策,听此妈妈一言,才觉随处都能落人把柄...”
一旁的李妈妈这时才开了口:“夫人,二房毕竟比不得大房,那是见惯了江湖伎俩的商贾夫妇,行事方面自不会像大房那般光明正大,那法子也多的是。夫人出自书香清贵人家,与之比较难免失了周全,夫人自小聪慧,经了此事,那以后再有谋动,多多思虑就是了。”
崔氏点点头,又轻笑:“也多亏母亲将你两派来我身边,这院子里,也只有你两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