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1 / 3)

以整个云家为赌注,是什么意思?

见商鹤吟转身要走,云在溪连忙上前,想抓住她的衣袂,却被她身边的侍女隔开。

“云小姐,您该离开了。”

方才在大厅时,熙禾就不太喜欢这个叫云在溪的女子,现在看她行事如此鲁莽,还未过门,便对姑娘大言不惭,当真是没有教养。

庶女终归只是个庶女。

云在溪还要开口,商鹤吟却不理会她,带着熙禾疾步走远,像在避什么瘟神。她愤恨地咬了咬牙,来日方长,她还有大把的时间跟这位三太太慢慢斗。

听竹堂的陈设跟商鹤吟离开孟府前并无变化,只是檐角新挂了几串风铃和几只红灯笼外。

内室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沉香气,窗户大肆敞开,不断往里灌寒风,商鹤吟坐到梳妆台前,只觉手脚寒意顿生,便吩咐熙禾道:“去叫人备些炭火。”

铜镜里的女子模样正好,脸上未施粉黛便已楚楚动人。但商鹤吟的目光确实直直落在镜前那银妆奁上。

这妆奁是父亲在她出嫁时送她的物件,里面的簪饰虽算不上价值连城,却也够买下明安城好几个铺子。

但现在,里面只剩下一支银莲镂空长簪了。

商鹤吟冷笑一声,她几乎是立刻就知晓应当是孟府的哪位人物拿了这些簪子。

“把孟府所有的下人都叫过来。”在熙禾出门的前一刻,商鹤吟叫住她,声音难得带了一丝阴冷。

前世,商鹤吟在秦氏和孟珩来国师府的那一天便回了孟府,所以银妆奁里的簪钗并没有少。

这一世她在国师府待了十天,这银妆奁便被偷得只剩一根银簪了。

看来还是她平日在府中的脾气太好了。

等熙禾把人都唤到听竹堂,商鹤吟才徐徐坐到前堂的紫檀木椅上,刚泡好的福鼎雪芽仙案冒着茶气,仿若烧红的铁烙在囚犯身上烙下印记升腾的热息。

“寻常大户人家在招揽下人时,都会立下规矩,不可胡言,不可心思不纯,”雪芽仙清淡的苦涩在商鹤吟口中弥漫开,咽下去后,她才接着道:“不可行偷盗之事。”

“我只问一遍,我不在的这十日,有没有人进过我与三爷的卧房,动过我的银妆奁。”

这些下人虽受秦氏的指使对她有所苛待,但他们就算不忌惮商鹤吟也要忌惮孟珩,应是没那个胆子去拿她的东西。

可若他们受了孟府其他什么人的指使,那就说不定了。

孟府家大业大,那位孟太傅又是位高权重之人,从不苛待孟府中人,就连下人的衣服也都选的是中上乘的衣料。

但在这数九寒天的日子,听竹堂前堂的地冷得几乎要把人的膝盖冻裂,再上乘的料子也防不了寒。

见这些下人一个二个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商鹤吟也不急,“孟府每月给你们的奉银应该不少吧,我听说,掌事嬷嬷的银钱最多,一月可有二两银子。”

跪在最前方的妇人在秦氏身边待了十年之久,前些年被秦氏打发来当后宅的掌事姑姑,见惯了大场面,此时面对商鹤吟的责问,也不曾露出一丝胆怯。

“我那银妆奁里的簪子,一支就要千两银钱,有些还不止,掌事嬷嬷,您说,这后宅大大小小的事务,丫鬟,还有家丁都归你管,我这东西不见了,是不是该由你查探清楚?”

商鹤吟这话说得不错,不论是下人偷的,还是府中其他太太或者小姐拿的,掌事嬷嬷总归要给她个交待。

若嬷嬷找不到那些银簪,这丢失银簪的银钱全都要算到她和这些下人头上,而且要是闹到孟太傅那里去,这事怕是不能善终。

好在,那掌事嬷嬷是个拎得清的,“三太太说的是,是老身平日疏忽管教,三日之内,我定将那些簪子给您找出来。”

这话不过是嬷嬷拖延的说辞。

那簪子孟珩的二姐孟瑶看上了,这几日正戴得欢心,秦氏对这个女儿还算宠溺,定是不会把那簪子还给商鹤吟的。

三天时间,足够嬷嬷和秦氏商量出个解决的办法。

可商鹤吟却不给嬷嬷宽限,“三天太多,一天吧。若是找不到,那便把这些下人都遣了,再寻一批新的。”

此话一出,那些跪在下面的下人都变了脸色。放眼望去,整个明安城没有比孟府待遇更好的府邸,而且若是被孟府赶出去,能不能在明安城找到下家也还未定。

毕竟孟家金钱权势样样不缺,谁都想巴结。

这三太太平日在几位太太中最好说话,性格也最是安静,怎么病了一遭再回府上,便变得如此咄咄逼人,难以相处了?

“三太太,一日过于匆忙了……”嬷嬷还未说完,商鹤吟便强硬地打断。

“匆忙?那便两个时辰之内找回簪子,”青花瓷茶杯置于案桌上,茶气萦绕在商鹤吟指尖,“若找不回来,我便将此事上报太傅,让他做主,若太傅也做不了主,我便上报衙门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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