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归荑对一旁的荷叶示意,荷叶有些担忧正想劝说,抬头对上白归荑的眼神,随即明白退下了。
“妹妹想说什么?”
“我以前总以为,父亲培养我,打算让我进宫是因为他看重我,即使我不过是个没有名分女人的孩子,所以我努力做到他想要的。”
白婉如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白归荑,左手搭在她的肩上。
“可后来我才发现,我不过是他人生大计中的一颗棋子,他从来就没把我当作女儿看待。白氏的一切最后都会是你的,而我会死在这儿。”
说到这,她的眼睛直直盯向白归荑。一会儿后,她“哧哧”笑了起来,抚摸着白归荑的发丝,然后是脸蛋。
白归荑拿开了她的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从她刚开始的靠近中闻到了一丝酒气。
“妹妹可是醉了。”
“不、姐姐,我没醉,我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这一天我等了好久。”
白婉如看了一眼那盏始终没动的茶,道:“姐姐好似不爱喝茶呢,是不喜欢我的茶么?”
说完她又笑了笑,拿出袖子里的一小药瓶。
“姐姐可知里面是何物?”
白归荑不答,她便自顾自说:“别看这小小药瓶,一滴便能致命。这可是我在白府精心制作出来的,是按白庭域那老头的方子。”
她说着往茶水里滴下一滴,又笑看着问白归荑:“你说,我若是喝了姐姐最爱的茶死在这里,你还能得到你拥有的东西吗?”
“你不会喝的,你想要这一切。”
白婉如的举动着实让白归荑吃了一惊,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这或许是个套。以白婉如的性子她不可能为了拖自己下水而丢了性命。
下一秒,白婉如却拿起茶盏准备喝下毒药。白归荑眼疾手快,推开了她手里的茶。
茶盏落在地上,清脆的碎成了几片,白归荑惊道:“你疯了?”她没想到白婉如是真的准备自戕。
白婉如不应,只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拥住白归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归荑震惊地看向白婉如,瞳孔瞬间收缩,脑内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
眼前人仍然在笑,眼神却逐渐变得狠戾,原本就黑的眸子变得越发的亮,溢满了欲望。白婉如此刻如同几年前她见过的那般,正吐着蛇信子欣赏眼前的猎物。
“姐姐啊姐姐,我说过了,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白婉如的手抚摸上她的脸,轻笑:“别怕姐姐,不是毒药。那根针半刻钟后会让你安稳地睡去,明日便会有你溺毙鲲明池的消息。”
“如此刻意为之,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白归荑此刻手脚开始有些麻痹,却还是强撑着保持清醒。
“发现?没了你父亲的计划仍要靠我,就算他发现了,你猜他会不会保密呢?”
白婉如接着笑了起来,笑得肆意又张扬,靠在凉亭柱子上,像赏玩一般看着白归荑挣扎。
从石凳上跌落在地的白归荑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明显不对劲,再过不久或许就会彻底麻痹。
她看了白婉如一眼,只一眼。下一秒蓄力起身,趁白婉如放松之际按住她的头撞向了石柱。
鲜血瞬间流了下来,白婉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撞的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只听见一丝白归荑的声音响起。
“既然你那么想我死,不如妹妹和我一起。”
白归荑说完拉着白婉如的手,做出一副推人状,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白婉如正要推白归荑下水。白婉如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两人挣扎中一同跌入了池中。
池面掀起了巨大的水花,随即是宫人们的惊呼。
当白归荑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后,身边是日夜看守着她的荷叶。
荷叶见她醒来惊喜万分,正要去叫太医却被白归荑拦住。
“你等等,”她哑着嗓子问:“白府那边有消息吗?”
“奴婢派人去问了,五小姐此刻还没醒过来。”
荷叶转而又道:“娘娘可算醒了,先让李太医为您诊治吧。奴婢得赶紧去派人通知皇上和老将军,宫里府上都急坏了。”
白归荑挥手让她出去了。
第二日午膳后,李太医正在怡和宫内为白归荑做针灸治疗,白府传来捷报说府上五小姐已醒转。
她点点头没什么反应,顺带提醒了李太医的某根针扎得不太对。吓得李太医跪地请罪,白归荑只道无妨。
她方才一晃神手不自觉动了一下,针扎下去的痛感又让她清醒了半分。
白婉如……还活着。
似是嘲讽般暗笑了一声,命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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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白府的马车进了宫门口。
白婉如听见了宫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撩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