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你们家招牌菜都上一遍！”纪沉鱼豪气下单。
“这位姑娘，咱家是面馆啊。”小二面露难色。
“那就把你们家所有的招牌面都上一遍。”
“沉鱼姑娘好胃口啊。”殷宁鹤脸上带些玩味的表情，“别听她说的，要两碗牛肉面，还有……”边吩咐着小二点菜，边看向秦观绥“世子爷要点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秦观绥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身为安王世子的他很少有机会到这样的小面馆中吃饭，店中的陈设陈旧中带些寒酸，但好在还算干净卫生。
“那我们就要三碗牛肉面。”
“殷大人好节俭的作风。”纪沉鱼学着刚才殷宁鹤说的话来噎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除了小小的吃了一口殷府管家殷禄带来的那一小块点心之外就再没吃过别的东西了，一天多的时间水米未打牙，还跟着东奔西跑了许多地方，现在没饿昏过去完全是因为被一连串的惊吓吓得没了感觉饿的心思，但殷宁鹤把他们带来了小面馆等待探子去打探那叫王取的小徒弟的下落，周围香气四溢，纪沉鱼的馋虫彻底被勾了出来。“殷大人从上午到现在是只饿了一顿，自然不觉得饿。”
“所以才带你来吃面食，好消化。”
不一会三人的面就上来了。
呼噜呼噜呼噜
纪沉鱼风卷残云的解决面前的面，自己的什么形象在肚子饿面前都是浮云。只是这乡野小店的面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从小娇生惯养甚至比安王家独子更甚的她更是从没到过这种小面馆吃过面，与自家小厨房做的精致面点不同，这种小店的分量给的足足的，什么精致不精致，足够过路人填饱肚子才是第一位的。可刚刚还在叫嚣着招牌菜都来一遍的纪沉鱼此刻已经是眼馋肚饱了，吃面的速度逐渐放慢了下来。
“吃呀，沉鱼姑娘别客气。怎么，吃不了了？”殷宁鹤面带笑容，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嘿，挑衅我。纪沉鱼心中暗暗想道。她看了看剩下的面，又看了看殷宁鹤那张充满笑意的脸。
“谁说的，我只是……我只是慢慢吃，等等你们。”纪沉鱼嘴硬的狡辩，“再说了，我还没问过观绥哥哥这次赈灾怎么样呢！”数月前秦观绥被派去定州赈灾，这次见面还是秦观绥从定州回来之后与纪沉鱼的第一次见面，只不过因为纪沉鱼走的狗屎运，被卷进人命案中，自顾不暇了，这一会才有片刻空闲。
听到纪沉鱼这么说，秦观绥放下手中的筷子，把口中的食物完全吞咽下去后语气有些沉重的开口说道：“定州的情势不容乐观，赈灾的粮草和物资都不够，我这次回京的目的就是向圣上禀明此事，百姓们居无定所，整日在府衙门前排队领取救济的粮食，但大多数人都是无功而返。富贵人家还好，不过是卖田卖地，但穷苦人家就没了法子，不少人因为领不到救济粮活活饿死。”说道这里秦观绥那向来古井无波的声音也多了一些波澜，“有些老人甘愿省下自己的那一份口粮留给儿孙，自己趁着夜深跑到城郊去等待死亡的降临，甚至……甚至有些灾情严重的地方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
秦观绥长叹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不仅仅是定州如此，据我了解南方的不少州郡都是这种情况。”
“什么！”纪沉鱼颇为震惊，这些民间疾苦离她的生命太远了，乍一听到这些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原来真的会有人因为为家人省下几口粮食而自愿选择死亡，也真的会有人因为要养活更多的家人而舍弃某一位家人。
听到秦观绥这么说，殷宁鹤也没了兴致逗纪沉鱼玩，皱眉道：“南方本就是粮食产地，水灾前各个州郡应该都有不少的存粮，一旦发生灾祸这些救济粮应该就足够撑过去的，而且圣上下旨拨了不少的银两去，即便是向其他地区采买也足够了。”
秦观绥摇摇头，“救济的银两层层下放，根本到不了灾民的手中。原本我也以为南方富庶，存粮应该能够百姓撑到下一年的秋收，但掌管粮仓的官吏百般推脱，才知道存粮远没有每一年呈到圣上面前的奏折上写得多。”
“那观绥哥哥面见过圣上了吗？”
“来大理寺之前请求面见圣上，但宫里说圣上身体抱恙，有什么事都要等到圣上召见我的时候再说，于是我只好……”秦观绥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殷宁鹤沉思了片刻，正欲对秦观绥说些什么，就听见自己的贴身侍卫小石的声音打老远处传来“怎么样了？找到严蜡匠的徒弟了吗？”纪沉鱼殷切的目光望向小石，见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哈赤哈赤的喘着粗气，于是开口问道。
“属下已经彻底摸清了严蜡匠的徒弟的情况，他叫王取，祖籍是晏州的，父母早亡，跟着哥嫂过日子，十五年前晏州修建行宫的时候王取的哥哥被征壮劳力征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后来就跟了严蜡匠学手艺，因为严蜡匠无妻无子，所以就一直把他当成儿子来养，十年前严蜡匠迁居王城，他也就跟着一并迁居来了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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