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坦然，就要伴着无常的锁链声离开，伽罗抓住最后的机会，嘶声大叫着：“林文海，你站住！”
林文海果然还是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伽罗，枯瘦的脸上毫无感情：“罗佳，我死去的灵魂，很爱你，我活着的灵魂，却很恨你。”
林文海消散的孤魂，曾一心一意的想着罗佳的好，从不知道被伽罗女官敛住的那部分魂魄，一再经历着怎样恐怖的折磨，怎样见证着伽罗一厢情愿的非人的占有欲，他眼见着自己的尸体腐臭却不能入土为安，灵魂辗转又不能投胎。当这两部分灵魂合二为一，林文海绝不可能再维持对罗佳那份执着的爱。
没有挽留住的，依然爱着你，拼命挽留着的，却恨透了你。
伽罗张了张嘴，眼泪骤然冲出眼眶，在她白皙的脸上冲出一道棕褐色的沟壑。
林文海有些不习惯这么决绝的对待一个女人，还是说了一句客套又俗气的话：“有缘分下辈子见吧。”
谁知伽罗哭喊道：“我不要下辈子！下辈子你就不是你了！我没有那么滥情！我只要这一世这个灵魂这个□□这个你！”
白无常冷笑一声：“伽罗，别当真，这人还有下辈子，但你没有下辈子了。”
黑无常翻了个白眼：“别废话了，走吧。”
黑白无常再不逗留，硬拽了一把林文海，锁着他的魂魄消失了。
哮天犬松了口气，顾自低语，“这他妈闹得什么事儿啊。”他捏起伽罗的下巴看了看，她的脸竟然开始融化了，“得了，女官只要一流泪就离完蛋不远了。”
钟神秀走上前：“趁她还没化完，赶紧带她回去复命吧。”
哮天犬最后嘱咐着：“林文海的尸体辛苦你们处理一下，按凡间的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钟神秀：“放心吧。”
哮天犬点点头，也不再多耽搁，草草道了别，领着一队人马押解着伽罗转身便消失了。
李存真仍然坐在地上，望着空荡荡的天台失神，好像刚才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幻觉。
任羡婧坐到她身边，问：“还疼吗？”
李存真：“什么？”
任羡婧指了指李存真的脸颊：“脸。”
李存真苦笑着摇摇头，挠着头皮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又忍不住问：“女官……不是人吗？”
“你看出来了？”任羡婧无奈的点点头，“天庭以防执事女官有私心，都是泥塑的。”
“怪不得……”李存真思索了一会儿，“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如果女官学会了掉眼泪，就真是完了。”
钟神秀也走过来，坐到李存真另一边：“不过伽罗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去他妈的下辈子’。”
李存真：“人家原话好像不是那么说的吧。”
钟神秀耸肩：“不重要，理解内涵。”
我爱你，只爱你。
那么这个你，是生生世世的你吗？还是，眼前的这个不可替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