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憾像是把曾经向李存真真情告白这事忘干净了,夏季是毕业的代名词,他很快把生活重心转移到了修学分上。在继续考研还是毕业这个问题上,他几乎没有纠结。二十三岁的吴憾,终于要开始试着,彻底告别校园。
这段时间他再没参与过那帮怪人的任何事,任羡婧跟李存真讨论过,说吴憾大概恨上你了。
吴憾扪心自问,他对李存真的拒绝没有意见,他只是真心没法理解李存真大爱无情的那一套,这种无病呻吟的借口只有看多了青春伤痛文学的小孩才会信。
在对于吴憾能够正常生活甚至无视自己这件事上,李存真是抱以感激的,她庆幸吴憾不是那种穷追不舍的人,她虽有喜欢吴憾的决心,但没有迎接这之后可能带来一系列问题的闲心。
正值盛夏,鸟虫聒噪,李存真在公司前台接待着一位地产老总的男秘书,对方要预订一个看新地基风水以及给剪彩选黄道吉日的套餐。
只要钱给的够多,李存真便拿出花名册,在VIP名单上煞有介事的标上对方的姓名。
任羡婧正出外勤,一大早就开着车,一路滚着石坷泥浆到了乡下,那村头正有个约摸五十岁的妇女迎着她,她一下车对方就忙不迭的开始介绍自家的情况。
妇女本人叫胡芳兰,说是前不久刚给儿子要了个外地媳妇,谁知结婚没两天就把丈夫和公公克死了。
“什么外地媳妇?买来的?”任羡婧一边跟着胡芳兰走一边随口问。
胡芳兰脸色微变:“您别乱说,现在建设文明村呢,我们村儿的媳妇都是明媒正娶的。”
任羡婧漫无目的的看着村里的环境,问:“您丈夫儿子平常身体怎么样?”
胡芳兰:“我男人身体不太好,血压高,还有点儿好咳嗽,但我儿子可是精壮大小伙子。”
任羡婧:“老来得子啊?”
胡芳兰眼里的疼惜变得有些恍惚,吸了吸鼻子,轻轻点点头。
任羡婧:“节哀顺变。冒昧问一句,人怎么死的?”
胡芳兰压低了声音:“死的蹊跷,面上都看不出来怎么样。”
任羡婧:“怎么不报警?”
“她是把人克死的,又不是亲手杀了人,没法儿报。人姑娘家也不容易,我原来挺喜欢这媳妇的,您去了,除了她身上的邪气,我也就不让她给我们家守寡了,该改嫁就改嫁吧。”胡芳兰在一户门前停下脚步,向门里一指,“这就是我们家,我领您进去。”
任羡婧特意抬头看了看门楣,确有阴气,是刚死了人没错。
任羡婧跟着胡芳兰迈步进门,胡芳兰朝里屋吆喝:“那个谁,你出来,大仙请到了!”
任羡婧没急着向前,四处环顾了一阵,胡芳兰还在催着年轻媳妇出来。
“算了,你先带我去看看尸体。”任羡婧见那媳妇不肯出来,在胡芳兰身后打断道。
胡芳兰不自然的一怔,缓缓回过头来,局促道:“尸……尸体?我儿和我男人第二天就入土为安了。”
任羡婧眉头一皱,有些纳闷,问:“埋了?”
胡芳兰点点头,小心地问:“怎么……?”
任羡婧:“你们这儿的坟头离你家多远?”
胡芳兰犹豫片刻,走近任羡婧低声道:“不到二十里地……您不会还要扒我们家的坟吧?”
任羡婧身上一悚,尸体如果早已入土,这屋里的阴气绝不应该如此深重。
胡芳兰见任羡婧在暗自思索,惶恐的环顾了自家一眼,隐在宽大裤腿里的小腿微微颤抖,她急切道:“您不用太麻烦,只要给我家媳妇驱驱邪,就行了。”
胡芳兰说这番话的时候,任羡婧猛地感到一阵阴气直冲她面门而来。莫非真是这家的媳妇身上有邪,一听要驱邪就开始剧烈活动了?
任羡婧暗暗握了握拳,她没想到在公司里接的案子,也真能遇上这么邪门的事。她对胡芳兰说:“我进里屋去见见你家媳妇,你别进去了。”
胡芳兰忙答应着:“您来一趟辛苦了,不用急,我先给您烧壶水喝。”
任羡婧一掀门帘,走进了一间小卧室,里面的年轻女人正坐在床的一角,后背紧紧贴着墙,一张脸蜡黄枯槁,像是几天里都没有入睡了,过度的疲乏让她有些反应迟钝,任羡婧放轻了脚步走进来,她还没有反应到。
任羡婧盯着床上的女人,缓缓把门关上。她惊异的发现,方才环绕在她周身的阴气已经消减了大半。
那女人愣愣的抬起头,脸上干涸的几道泪痕反着光。
任羡婧站在门口,轻声道:“你就是小张,张秀岩吧?你不用怕,我们聊聊天。”
张秀岩狐疑的看着任羡婧,瞪着眼睛声音嘶哑地说:“小心你后面。”
任羡婧下意识向身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任羡婧微微摇摇头,问:“你知道村里都在传你克夫吗?”
张秀岩闻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