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躲开。他头上、脸上、身上毫不凌乱,显然一路走得顺当。
“白白简直是神了,猜得一点不错,它们果真怕火!”
青年将火把交给大叔,自己弯腰扶起几近躺尸褚知白,边继续赶路边和二人激动地分享自己藏在村里等追兵出去后为非作歹、杀物放火的美妙经历。
得知他们三个逃跑以后,竹林浴场里涌出一大群村民。尽管不清楚三人是怎么离开结界的,这并不妨碍临时有色人们因被戏耍而怒火中烧,于是倾巢而出。
每个人都拿上了刀枪弓箭,白老头更是愤愤下令,发现目标后无须多说,格杀勿论。
种种言论,听得让藏在干草堆里的韩琵胆战心惊。
这些集万千罪恶于一身的怪物,唯一的优点,就是太久没出去见世面,被动地变得纯朴好骗。
追兵乌泱泱地出动了,谁也没想到,竟还有人狗胆包天躲在村里。
当初坐在瀑布边思考人生时,褚知白告诉他俩,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言套着谎言,铁定漏洞百出。要想瞒过人,半真半假的话最有力。
比如,村民确实救了大家,只不过目的是为了加害。
比如,神确实让村民长生,也拿走了颜色,只不过目的是为了惩戒。
再比如,村民确实能暂时再次得到颜色,只不过不是通过所谓的“嘉奖”,而是靠他们自己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去骗去抢……
和玩连连看一样,将无色人的种种行为与动机按照逻辑配对整理一番后,两个孤立且无合理解释的元素呈现在三人面前:
瀑布,火焰。
归功于大叔和韩琵各自提供的经历,褚知白得以撕开无色人对其做的伪装,大胆猜想,瀑布是他们唯一的出路、火焰则可能是无色人的克星。
毕竟,如果对此避而不提的话,总有那么一个幸存者,可能是手贱,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意外……各种巧合凑在一起,促成质变,歪打正着地让事情往村民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为避免此类情况发生,他们只能主动提前打上补丁,用“危险有害”将弱点包装并隐藏,以绝后患。
人都有趋利避害性质,除了个别疯批,正常人知晓所谓“注意事项”后,根本不会往这个方面去多做考虑。
虽然她的猜想缺乏有力的证据支撑,但是身为码字人,哪有不疯的。
横竖都是必死局了,索性整一票大的。逼急了就从瀑布这跳下去,就算被创死,也比便宜了那帮无色人强。
“受了好几天的气,这一遭真是痛快啊。”
韩琵示意大叔拿火把去烧脚下的泥土试试,见火焰果然不科学地在不该可燃的地面上熊熊燃烧,他哈哈大笑。
“哪里不顺眼点哪里,水竟然都能烧着,邪门得很……总之,我在村子里各处都留下了星星之火。”
青年骄傲挺胸脯。
“后面有好看的东西。”
一直默默听着的黑发姑娘嘴角噙笑提醒道。
三人奢侈地驻足观望。
明石光芒后面,大片橘红的光以燎原之势迅速向其追去,并将其彻底包围。地位扭转在眨眼之间完成,追兵亦成了逃兵,甚至比褚知白他们急忙更甚,如漏网之鱼,四下分散开去。
火光冲天里,一棵棵高耸的树木接二连三轰然解体。不出烟雾,不余灰烬。
见如此,最后这一段路途,三人走得极为悠闲惬意。
主要是褚知白也实在跑不动了。
万一一不小心真死在大门口,发生这种事,是很丢人的。
珍惜生命、热爱生活的纸片猫决定谨慎行事。
水声滔滔,如雷贯耳。
“我不知道真跳下去后会发生什么,说不定,现在就是我们仨生命里最后的时光了。”
黑发姑娘望着云遮雾蔽的汹涌洪流,踌躇道。
“大家都尽力了,现在就是看天意了。”
韩琵这会儿倒是难得的乐观。真正出生入死一遭,他觉得自己整个人莫名的心境都开阔不少。
“我还没玩过蹦极呢,这一上来倒整个刺激的。”
闻言,褚知白蹲下身,做出系带动作,假装给每人腿上都栓上一根空气做的绳子。
“叔恐高,先缓缓……你俩先走吧,抓紧时间,万一有人追来了呢。”中年男人弯腰扶膝,做着心理建设。
褚知白和韩琵互相看了一眼,手牵手,背对着悬崖,好让自己少害怕些。
没多犹豫,两人鼓起勇气,径直跳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席卷全身,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嗓子眼跟堵住东西似的,连惊叫都发不出。伴随着水流,他俩紧紧拉着彼此的手,如利箭般直指地心,飞速下降。
大叔站在橘红映天的背景里朝二人挥手,身影在视野里越缩越小。在即将看不见人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