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后不敢怒不敢言，被逗笑了。
笑声不似平常那般放肆，略带沙哑，只有眉眼间的笑意依旧如往常生动。
林思琼松了口气。
会笑，那就没事，顶多是伤感了。
“来，你们俩的酒。”
经过刚那一出，凝结的气氛恢复正常，几人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酒上。
剔透的冰块浸在淡蓝色的酒液中起起伏伏，看上去格外诱人。
但沈观南看到那两杯酒却是立马转过头，甚至有些不确定地扫了眼林思琼。
我宝儿这是想不开了？
这不是“明天见”么，这一杯下去，照她那点酒量，怕是真得明天见了。
沈观南微微歪头，语气称得上十分友善：“宝儿，你......真要喝？”
林思琼没回答，冷静地接过其中一杯后，把杯口上面用于装饰的柠檬取下来，然后一口闷了。
老付难以置信地开口：“她这是一口闷了？”
沈观南语气有些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呐？”
那可不就是一口闷了么。
沈观南反应了一会儿，看了眼林思琼手里空着的酒杯，然后微微长大嘴巴。
我靠！还真一口闷了！
这酒哪怕是小嘬一口，烈味都会直冲天灵盖儿，还是我宝儿牛-逼。
然后沈观南和老付十分同步地咽了咽口水，心中默数：“三，二，一。”
刚数完，“砰——”地一声，林思琼趴下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连手机屏幕的内容都还停留在那个聊天界面上。
沈观南的目光很复杂，把口罩往下拉了拉，拿起另一杯也一口闷了，然后站直身子，朝老付摆摆手：“辛苦你再送一送人，账先记着，下次给。”
然后口罩又往上一拉，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付早就料到了，叫来了刚才那个侍酒师：“小言，把门口的牌子转一转，换成‘暂停营业’。”
“今晚这么早关门吗？”言舒把手里的托盘往吧台上一放，看了眼醉倒的林思琼：“这位是？”
老付蹙了蹙眉，语气不似刚才和善：“你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从吧台里走出来后动作熟练地关掉林思琼的手机屏幕，又将人搀扶了起来。
一旁的言舒没敢再多问，起身去翻牌子了。
————
沈观南对夏熙路这一道不太熟，“明天见”的后劲这会儿也上来了。
她整个人都有点飘，像是踩在棉花上。
老街区的小路错综复杂，她一个没注意，就七拐八拐地把自己绕进了巷子的更深处。
为了有个方向，她只好沿着路灯的光亮一直往前走。
内心的那些负面情绪此刻在黑夜的掩盖下全都涌出来了，十分后悔毕业后没跟着导师一起签去国外。
那会儿她心高气傲，仗着读书期间成绩不错，硬是想自己打拼出一条路。
每天不辞风雨地去人才市场应聘岗位，结果因为她的学历太高，很多面试官怕她工资开得太高，提前就给刷下去了。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去那些新创立的公司当小职员。
结果给的工资低不说，工作期间还把人当牛马使。
甚至有些上司还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动脚，她嘴笨，不会迂回，每每下来都是自己吃亏。
那会儿自媒体刚兴起，她决定把握住时机，直接裸辞去开直播当网红了。
刚开始十分顺利，她凭借出色的外貌在一众主播里轻松脱颖而出，每天随便播几分钟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她没有存钱的概念，每每赚了钱，自己花一部分，再给家里打一部分，剩下的都会捐给公益机构。
然而没过一年，主播间的PK就盛行开来。
她兴致冲冲地应战其他主播，结果在人家的才艺面前，她只能对着镜头嘿嘿傻笑。
结果毫无疑问，她输得一败涂地，粉丝数蹭蹭蹭往下掉，刷礼物的人越来越少。
为了不使家里人起疑担心，她每月的钱照打不误，因此她自己的生活质量开始极速下降。
每天早中晚都冲泡燕麦片充饥。
偶尔运气好，碰到有人刷礼物，还能给自己加个餐。
最后她总结发现，钱是个好东西。
而很不凑巧的是，她没有。
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在星云直播的热度几乎为零，在各类视频平台凭一己之力养活了众多博主。
“花瓶”的称呼倒是被彻底打响了，但粉丝数还是雷打不动的四位数。
每次一开直播，倒是会迅速涌进来很多人，但多数都是黑粉，说话根本没个度。
面对镜头时，她还能没心没肺地跟网友笑着打哈哈。
但关了直播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