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铺(1 / 3)

马车驾回了东宫,予良后脚才到。

他今日从香铺出来之后便又折回了京兆府,香典司查抄商铺之前,京兆府也是要将立罪文卷过一遍的,然后才将带回来的人关押在京兆府。将最近被查抄的铺子都大致阅览了一遍后,才匆匆赶回了宫。

周沅刚从净室出来,尚是一身水气:“如何?”

予良回:“两月内被查抄的铺子有九家,罪名大同小异。”

将手中的箚子递了过去,又道:“曲大人今日未回。”

关于旧案商铺充公的案子昨日就该审结完,且昨日赵六郎还是当着京兆府尹曲平的面说的,谁知今日下午一去,人就以处理其他事为由直接避开了。

张裕德倒是个心思敏锐的,予良示意他隐瞒太子的身份,他便隐隐察觉了什么。见予良折回来,主动把京兆府准备过刑部的箚子给拿了出来。

箚子上是被香典司带来关押在京兆府的人员名单,因曲任平今日不在,还未送去刑部。

予良在一旁问:“殿下,可要将这劄子送回去?”

不送回去,恐怕是要打草惊蛇了。

周沅翻看了一眼名单,便将其扔在书案上:“不必。”

第二日,散朝。

众官员从朝殿内出来,边走边小声谈论:“回京一个月不曾上殿,今日一上来便将新政一案翻出来,他这是在打圣上的脸。”

“今时不同往日,他在边关四年便平定了叛乱,笼络了人心,圣上心里再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怕只怕,他不满的不只是陛下,还有当初反对圣上立太子的人。”

当初圣上对故太子贪污谋逆心寒绝望,也对那敢在銮殿之上斩杀朝臣的周沅忌惮不已,生怕他会步谋逆的后尘,才会将其贬去边关任其自生自灭。可谁也没想他能回来,还在这四年里带兵打仗立下不少战功,笼络了边境军心。

而这样一个睚眦必报杀伐果决之人,一回京便开始翻旧案,便叫人有种脖子悬起来的恐惧。

众人神情凝重,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京兆府尹曲任平:“不知曲大人对太子今日之言有何看法?”

他曾经是太子身边的人,最应该有发言权。

尹曲任平两袖带风,面容看不出什么异样,只道:“只是那些充公的商铺近日才处理完,倒也没什么。”

便是没什么,才会让人觉得起疑。

巳时的日头已经当头晒了,众人内心惶惶地准备赶回各府院当值,却不料刚下长梯便见太子在广场左侧,迎面走来。

众人避无可避,只好正襟拜礼:“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周沅笑道:“诸位大人,好久不见。”

以往那些能言善谏的朝臣,今日上朝都格外的安静寡言,眼下又被太子主动打招呼,无所适从中都透着些惶恐。

豆大的汗珠在官袍下流淌,众人说话都磕巴了,都以公务为由要先走一步。

周沅淡淡:“也好,那孤来日再与诸位大人一叙。”

待众人都走了,才看向还站在那儿的曲任平:“曲大人今日不忙么?”

相比其他人,曲任平稍显镇定,他拱手道:“不敢,殿下既是来找微臣的,微臣岂有逃避之理。”

昨日出了何事,他心里都是清楚的。

周沅却作不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孤昨日去了趟京兆府,带回来的案卷里多了几份不相干的,孤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回去。”

曲任平愣了一下,京兆府每日要上启御前的文书并不多,更不会犯放错案卷这样的事情。

他忖度一番,想起今早张裕德与他说太子过问了香典司的事由,以及那原本该过刑部呈皇案的箚子,好像也不见了,随即便明白过来太子这话是何意。

又作了作揖,笑道:“殿下今日刚回殿前,想必政务繁忙,不如微臣随殿下去将拿错的文卷取回,省得多跑一趟。”

周沅:“也行。”

群臣皆散,唯有那廊下的几人远远地瞧着下方,眸光中有些暗讽之意。

荣国公道:“当着殿下的面挑唆关系,这

太子殿下还真是急不可耐。”

五皇子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他若是不找,反倒要让人担心了。”

“殿下还是小心为好。”荣国公虽然年过花甲,但对于太子他向来警惕,“昨日陈大人与老夫说他在宫外见到了太子。”

“哦?太子干嘛去了?”

“陈大人在街头执行公事,他试图阻挠,今日又召见曲大人,恐怕是在查探什么。”

五皇子讥嘲地笑了声:“四年前的教训还不够,那便让他查。”

荣国公欲言又止:“难道殿下就不担心......”

“本皇子怕什么。”五皇子打断他,然后抬眸看了一眼荣国公,“当初国公因为不想跟着太子忧心,才投靠本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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