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年年很是惆怅,她才得意不到一刻钟,便蔫了。 清晨她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能变了。 身体自然而然地告诉她,她有别于昨日。 她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心念一动,便化作一只小青鸟。 没有华丽的羽毛,没有耀眼的光泽,小小的,有别于阿娘的大青鸟,更别说和青鸾有半点相似之处。 叶年年站在梳妆镜前,时而抬抬脚,时而展展翅,时而旋转跳跃,不亦悦乎地赏识自己的新模样。 不错不错,虽然有点小,但总是青色的,而且眼是眼,嘴是嘴,长得还挺精致嘛。她才十几岁,活到阿娘那样的年龄,总会变化的。 叶清影睡眼惺忪,看到一只小青鸟沉醉地在那照镜子,又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妖气,颇为神奇,立即便来了精神。 她拿出一张符,想了想,又收起来。 对付一只小雀仔,要什么法术攻击。 于是,一个大脸盆当头就把正沉醉在自己美貌的叶年年罩住。 直到马车驶出东方家的大门,叶年年还在生叶清影的气。 马车里,叶年年,叶清影和沧何分别而坐。 “好啦,别气了,我给你赔不是。”叶清影歉疚地说。语气是歉疚,表情却明明有种幸灾乐祸。 叶年年忍住要啄死她的冲动,勉为其难地接受她的道歉。 其实,闹一闹也还好,化解了许多尴尬。 昨夜言书回表明了身份,虽不知道他是什么存在,但也总有三百多岁了。 东方君由叫他叔,叶乘风却跟他称兄道弟,实在乱了辈分。 叶乘风张了张口,又闭上,“叔”字在喉咙里还没有出生便湮没了。 叫不出来。怎么看,言书回都是翩翩君子,怎么和“叔”都挂不上钩。 除了不自在的叶乘风,另一个不自在的就是叶年年自己。 昨日偶然一吻,后劲十足。虽两人都不再提,叶年年却觉得有什么暗涌横在她和言书回中间。 我和年年只是朋友。她心里默念一遍,打算将这句话奉为座右铭,背进心里。 “要去永岩城,就得穿过北陵邑,难免要撞上殷氏。年年和沧何兄只好先委屈在马车里了。”东方君由策马在侧,说道。在她看来,无拘无束自在地骑马,才算不得委屈。 北陵邑地处要道,四通八达,东方家掌南部,殷氏掌北部。两家虽同为驱妖大世家,却井水不犯河水,明面上相安无事,暗地里却相互不认同。 “东方姐姐真是说笑了,这有什么委屈,有东方姐姐在,殷氏也不敢怎样。”叶清影狗腿道。 沧何对坐在马车里本来无所谓,一听殷氏名号就不舒服,道:“老子坐车里,可不是怕他们的。” 叶清影点点头附和他:“肯定是不怕的。” 叶年年疑惑道:“如今你也拜沧何做大哥了?原先好像不是这样的。” 叶清影没心没肺,对叶年年的挪揄全不在意,反问道:“出门在外,多一个大哥罩着怎么不好?” 叶年年自觉低估了叶清影的狗腿属性,待想反击,只觉沧何好似并没有很高兴,忽然觉得好笑,看来沧何的狼腿也不是很好捧的。 果然,沧何冷若冰霜道:“谁要做你这样的半吊子的大哥。“ 叶清影本来捧得好好的,奈何沧何不领情,还要指出她能力不济,一颗心碎成冰渣。 哼。这狼妖是真的讨厌。 叶年年心情却大好,觉得今晨的脸盆之仇也不算什么了。 叶乘风骑马在一旁,听他们斗嘴不觉笑了笑,暗忖自己多虑了,即便言书回与他们不一样,但他们的关系如这日常的斗嘴一般,并没有改变。 言书回一人驾着马车,虽也没说什么,此刻所想也跟叶乘风别无二致。 “再过一段路,我们便分开走,你们想好怎么分了吗?“东方君由道。 昨夜匆匆定了今日出发,很多事情没有商量好。刚刚在出发时,言书回才提出要分开。 殷氏当然是最大的麻烦。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实在有点扎眼,更别说还有叶年年和沧何在。东方氏和叶家都与殷氏不太对付,要是他们就这样一行人大咧咧走进殷氏的地盘,恐怕一下就要被盯上。 至于怎么分散法,初步分配是两两一组,妖和妖不能一组,能力弱的和能力强的一组。 这其实就分无可分了。那两个锁妖线连着的,肯定是一组。而废物叶氏兄妹也不能一组,那叶年年就要在东方君由和言书回中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