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何如何失踪两天,又如何带回失踪已久的老狼王,却要从那天他骑着马,跑在队伍最前面那时开始说。
话说要是让沧何坐马车,他与叶清影斗斗嘴,时间消磨得倒也挺快。等到他来骑马,却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快活。
叶乘风骑在他后面,和马车一般慢吞吞,沧何稍稍加速,后面就连影都看不到。况且那马儿生来怕他,毛毛躁躁,总是一惊一乍。
沧何叹了口气,索性快马加鞭,肆意驰骋一段后,干脆下马等叶乘风他们。
这条路很静,一路过来没见到别的人影,沧何安心地找了个粗壮的树干,挨着就闭目养神起来。
凝耳细听,远处马蹄声踢踢踏踏,是叶乘风犹犹豫豫想加速又想减速的驾马声,再远处,是马车的轱辘声。
沧何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有一种恶作剧完成的快感。
清凉的风拂拂吹,树叶摆动,发出催人入眠的沙沙声,又惬意又舒适,他陷入短暂的睡梦中。
那是一种假寐,是这几年来一直养成的习惯,凤心予和叶惊白死后,他再也没有真正睡过去。
闭上眼睛,四周的声音更加清晰,令他感到安心。
但是……
野兽的直觉突然让沧何警觉起来,一瞬间他有种被盯视的感觉。
“咻~”有什么东西穿过草丛迅速溜走。
同一时间,沧何睁眼,弹跳,闪身,速度快得像箭。
那逃走的东西也不慢,呲溜呲溜,似在草丛里滑行而过。
它完全埋在草丛里,沧何根本看不到它的样子,全靠它滑行发出的声音去追。
沧何心里疑惑,那东西散发的妖气,好像曾在哪里接触过。
“什么妖,敢在你爷爷面前班门弄斧!”沧何怒道,那东西刚刚是在监视他吧!
回答沧何的是杂草颤动的声音,和那令人反感的呲溜声。
追了一小段路,沧何加速一跃,一爪就往前探去。
凉而硬的手感令沧何感到有点恶心,心中已知晓是什么。
那东西却不止一个头,沧何只是抓住了它其中一个头。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头迅速绕上沧何的手,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就要往沧何手上咬下。
沧何当机立断,另一只手迅速往那头一抓,死死扣住那张开的血盆大口。
眼前却是一只双头蛇。
两个头都被擒住,那双头蛇动弹不得,突地速速膨胀变大,转眼从一条小蛇,变成一条巨蟒。
沧何的手再抓不下它,当机立断,直接将它甩了出去。
那双头巨蟒好生面熟。那巨蟒四眼泛黄浑浊,眼睛圆睁,瞳孔竖立,一落地便戒备地看向沧何。
沧何没想太多,见那蛇落地,如暴风似一冲,就要去擒那巨蟒。
“等等,沧大王,是我是我!”那巨蟒一个头说着,整个身子拱起来,两个蛇头荡在空中。
沧何急刹住,他记起这双头蛇了。是那日在殷氏山庄的地牢里一起打出来的妖兽。
那些妖兽自那日陆续分道扬镳,沧何已记不清那蛇什么时候离开了。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想起刚刚被盯视的感觉,心想莫不是这蛇一直在跟踪他?
不对不对,要是一直跟踪,他断断不会过了这么久才发现。况且还有言书回他们。
那双头蛇见他不说话,仍虎视眈眈地看着它,仿佛随时伸出利爪。急的另一个头也开口说话,却是女声:“是我,是我,沧大王。”
这蛇竟是雌雄同体。
那日那蛇也是雌雄同体吗?沧何当然不记得,在那么多妖兽里,双头蛇完全没有辨识度。
但是它叫的是“沧大王”,这称呼,是那猴子起的。
“你跟踪我?”沧何眉毛一挑,直接问道。
雌蛇头赶忙道:“大王误会了,我们哪敢跟踪您!”
它见沧何仍不作声,赶紧继续道:“那日多亏沧大王救了我们,只是那些驱妖师不可尽信,我们只在那住了一日便浑身不舒服,就赶紧离开了,也没来得及跟您道个别。今日却巧遇你,正犹豫要不要跟你打招呼呢。”
沧何油盐不进,道:“要跟我打招呼,怎么马上就跑了?”
雄蛇头埋怨地看了另一个头一眼,道:“都是这婆娘的错,她说您原身跟昔日望月狼王一模一样,怕就是望月族的,昔日老狼王落得那样境地,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望月的人,免得也惹祸上身,就……”
沧何双眼射出寒光,狠狠道:“什么境地?”
两个蛇头对上他的眼,均是一颤。
雌蛇头颤巍巍道:“昔日老狼王与九婴大战,被九婴剔去兽灵,成了个凡人。沧大王,您是望月族的,您不知道吗?”
沧何一阵错愕,那蛇头这一声仿佛一声责问,问得他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