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明头上有着大太阳,但她就是能感受到往骨子里钻的寒气。
尤其在看到裴胄大开的房门时,连欶更是快步走到门口。
只见素日里威风凛凛,恨不能一口气推倒一座山的裴胄,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卧房门口,连脚都没来得及踏进去。
愣在原地的连欶有一瞬间甚至忘了怎么呼吸。
因裴胄而带来的恐慌几乎吞没了她,“裴胄。”
连欶小心地呼喊着他,却只有吱呀的门在回答。
抚上他的左侧胸膛,跪在地上的连欶甚至感受不到,究竟是裴胄的心跳,还是自己因害怕而颤抖的手。
昨夜渗出的血浸透胸口的衣襟,连欶看着染在他胸口的大片血液,以为他是心脏那里被捅了一刀。
救人心切的她一把扯开他包裹严实的胸膛。
“这是,”像是符咒一样的东西映入眼帘,连欶看着翻飞的皮肉,以为是有人刚在他胸口刻下的。
深可见骨的疤痕触目惊心,可还没等连欶伸出的手摸到裴胄的伤口,她素白的小手,就被人猛地捉住,“别碰它。”
看到猝然醒来的裴胄,连欶这才没出息地落了两滴泪,“我也不想碰的啊,可我总要想办法救你。”
虽然血止住了,但那么一大片血淋淋的伤口,她总要包扎的吧。
拢了拢胸前敞开的衣襟,裴胄握着连欶的手坐起来说道:“救我,怎么救,用药。”
就像在九阂鼎里,她拿出归魂丹那次。
虽然裴胄醒了,但那不代表连欶的担忧也跟着消失了,她看了看裴胄胸前大片的血渍,旋即看向裴胄,眼里是晕染开的泪水,“什么能救用什么。”不管是丹药,或是灵力修为,连欶是一定会救裴胄的。
从来都是裴胄救他人,还从未有人说要救他,可连欶的眸子像是会说话,竟让裴胄觉得,连欶不是在欺骗他。
被阳光灼烧的双眼回落,裴胄难得语气中泛着病弱,“我无事,也不需要你来救。”
虽然他嘴上说没事,但连欶看他苍白的嘴唇,还是不放心,“你等着,我去第四峰借点药,马上就回来。”
蹲在地上的连欶说话间就要起身,可却被裴胄再次握住手腕拦下。
回头看着裴胄投来的深沉目光,连欶想说话的嘴张了张,却见裴胄自己拉开刚被合拢的衣襟。
久不见太阳的胸膛在照射进卧房的阳光下,白的可怖。
不同于连欶身上皮肤的嫩白,裴胄的白,接近于阴间的厉鬼,尤其胸口还画着纹路复杂的符咒。
就在连欶的震惊中,原本翻飞的皮肉渐渐愈合,像是新生的肌肉般,在上面留下淡淡的痕迹。
饶是知道裴胄的神通广大,但亲眼看到他不死的肉身,连欶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也许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他有着能颠覆整个浮幕宫的修为,能毫不费力地拿走人的性命,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连欶竟在他面前作死过那么多次还好好活着,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至于裴胄为何要让连欶看到自己的自愈能力,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为何。
也许是他并不想再隐瞒,也许是他刻意露出马脚,好让自己知道,连欶可能接受不了,这样可怕的自己。
但连欶哪是什么凡人,她从仙庭而来,见识过的各种神迹恐怕都够凡人吓破胆。
所以她也只是好奇地摸上裴胄光洁的胸膛,“好厉害啊。”
她要是有这种能力,出去惹事她都横着走。
柔弱无骨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胸膛,裴胄充血的双耳红了个透,他的心脏再也控制不住地跳动,以防咒术再席卷而来,他只能隔开连欶好奇的小手,“你先回去吧,我休息片刻。”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裴胄准备回匽都神庙一趟,向绛台之神阐述自己的过错。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何错之有。
离开裴胄的小院,连欶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就是他了无声息,躺在地上的画面。
直觉自己不能再这样吃喝玩乐,所以在吃完早饭后,她抬步,就去了第五峰的山顶,去梦阑居找镜辞。
看着突然造访的连欶,在亭台下看书的镜辞小小惊讶了一番,“连姑娘有何事找我?”
一袭月牙白衣的镜辞差点没让连欶扭头就走,她实在害怕面前这个云璧仙君的转世,尤其是他额间的银印红绶,更是让连欶不敢直视。
“那个,长老,我,我想。”站在台阶下的连欶实在难以启齿。
当初拒绝当弟子的是她,现在又上赶着给他当徒弟,不正侧面说明她脸皮厚吗。
但是为了裴胄,她心一横,干脆直接跪在了亭台下,“我想跟长老您学习术法。”
不是为了修仙证道,也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她只为看见在意的人受伤时,自己不再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