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低落,北长缨特意从朱华希手里抢走一个鸡腿放到她碗里,“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面对。”
感激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北长缨,连欶十分有礼貌地把一个羊排塞进她面前碗里,“你也是,北姑娘。”
她虽然神经大条,但眼睛好使,看得见北长缨一路上都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她在烦忧什么,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谢炤清,愤恨地戳着碗里已经坨掉的面条,只恨他不是对面的连欶。
吃饱的徐行看他一直磋磨他面前的羊汤面,心思流转间,就凑在谢炤清耳边说道:“谢公子,若是不喜面食,可将它赠与门口的乞儿。”而不是一味的浪费。
经他提醒的谢炤清这才注意到门口沿街乞讨的孩子,“惭愧,惭愧。”感慨了一番后,他就叫来小二。
“小二哥,你待会拿几碗羊汤面给外面的那些孩子吃,帐我来结。”
说着,谢炤清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小二,“剩下的钱,就换成你们这易于存放的大饼,一并拿给他们吧。”
作为家中长子,他自小跟着父亲游走于商户和银房,自然学到了许多事情,比如救急不救穷这句话,他比谁都要明白。
以他一人之力,更改不了每个朝代都会遇到的流民难题,他纵有慈悲心肠,也不过是施舍些吃食银钱,却无法实际帮助到他们。
听他说出自己的困扰,连欶在吃完最后一口饭后说道:“谁说一定要做天大的好事才是好事,你能在自己能力限度内帮助他们,就是最大的善意。”
一碗粥,一张饼,或是一件可以庇体的衣服,看似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可做的多了,就是最了不起的事。
小二按谢炤清的吩咐把热气腾腾的面端给门口的孩子,他们在接过面后,就对着酒楼门口叩拜。
他们不知道自己拜的是谁,只知道有人帮他们熬过了饥饿的夜晚。
北长缨收回婆娑的目光,却直直撞上谢炤清看来的眼神,动了动不该启的唇角,北长缨最终还是夸赞了他,“你,做得很好。”
能救世人的是神,能救一城的是英雄,而能救这些尘埃的,是平凡人。
得了北长缨夸奖的谢炤清,竟羞怯地低头红了耳朵。
他只是拿着自己轻易得来的钱财做了件好事,却像是个收买人心的贪官,既可耻又享受。
因为不知道镜辞会让几位师兄前来,所以谢炤清就先在酒楼里要了五间上房。
“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了讯息,赶来的师兄收到后自会找我们会和。”
徐行最不放心的就是连欶,生怕她在到马师村前就落个凄惨的下场,所以特意叮嘱她,“晚上无事不要外出,哪怕外面着火了,你都老实待着。”
如果城中真有守卫所说的魔修,只怕他们此行要付出点代价了。
作为浮幕宫弟子,保护生灵是他们的责任,又怎可逃避。
站在楼梯口的几人都笑着,看被徐行单独警告的连欶,一脸的幸灾乐祸。
连欶自知理亏,跺着脚就上楼休息去了。
回到房间后,她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地打湿毛巾,擦着身上的伤口。
渗进去不少石子的疤痕刮得她疼出了眼泪,但也只能强忍着慢慢擦拭。
眼睛在撇到自己左手手腕的伤痕,连欶就想起自己当时一直追问着裴胄,自己的伤口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好了。
可裴胄只是说他顺手拿的药,敷上就好了。
被他一本正经说谎的样子给气笑了,连欶觉得自己才不傻,傻的是裴胄,这么瞎的话都敢说出来,也不怕闪掉门牙。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各家各院更是紧闭大门。
连欶把沾了血的毛巾往盆里一扔,就起身关上朝西的木窗。
霎时屋内陷入静寂。
“裴胄啊裴胄。”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如果他在,只怕三闯也不会死了吧。
可是偏生他不在,才使得连欶无比想念他。
“没关系,马上就能见到了。”他既说了会在马师村等她,那她去找他便是。
吹灭房间的蜡烛,连欶几乎在沾床的瞬间就睡死过去。
所以她丝毫不知,裴胄早在她熄灭蜡烛的瞬间,就来到了她的窗前。
只是在傍晚得了消息来东安城的裴胄,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前往马师村的连欶,所以他这才抽空,赶来见她一见。
明明只是离开了一日,可裴胄却觉得,连欶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出来。
就只是感觉,连欶躺在那里,不再是那般的踏实安稳,仿佛多了层淡淡的悲伤。
抚去她脸颊上蹭到的发丝,裴胄在窗外透过的月光中,才注意到连欶脖颈间,赫然的血痕,比拇指还要粗。
在窗下巷口等待着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