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破了阵,并安然回来了。
因破阵的瞬间,灵力反弹迅速,除了凌阊之外的几人,都被自己突然收回的修为给冲击了出去。
而连欶虽然回来了,但整个人却好似变了一般。
“连欶,你还好吗?”
北长缨伸手在连欶眼前晃了晃,可她无焦距的眼眸,就像失了魂魄一样,久久回不了神。
他们在阵外之人,看不到连欶在阵里经历了什么。
单从她的神情看,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不会是傻了吧。”侯子瞻一开口就让人不敢恭维。
凌阊站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暗下浓重的眉眼,他好像有点高估连欶了,当然,也高估了他自己。
才会导致连欶现在像是魂魄不稳一般。
毕竟是绝传古今的阵法,又怎么会对生魂没有影响呢。
嫌碍事的几人都围着连欶,凌阊直接用手掌盖在连欶的天灵门上,“让我看看。”
就在他冰凉的手心贴上去的一刻,连欶就被激得回了神。
她先是转了转眼珠,看了圈站在自己周围的人,明白她此时已不在阵中,也不会再遭遇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
悬着的心放下来,但心头的酸涩却留下一片痕迹。
连欶微微仰头,看着盖住自己命门的凌阊,“凌阊,阵中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为什么会把镜辞看成裴胄,镜辞又为什么搂着凌烟,而春飖,更是让她后怕。
知道她多少受到了阵法迷惑,凌阊在连欶打坐的身前半蹲下,身后是六脸迷茫的徐行他们。
“你看到的,是阵法想让你看到的,与现实无关。”
所以,阵法只是根据她内心所在乎的东西,加上自己的扭曲重合,给连欶编织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经过。
也不知道连欶听没听进去他的话,只见她低垂着无力的头,喃喃自语,“真的,没有关系吗?”
那为什么,她的心现在还在难受。
侯子瞻看她一脸纠结,更加好奇连欶在阵中遇到了什么,“看在你辛苦破阵的份上,说出来你的遭遇,小爷帮你分担分担。”
“侯子瞻,你要点脸吧。“没看见人连欶都快哭了吗,还上赶着戳人家伤口。
被一向冷言的北长缨一顿呵斥,侯子瞻灰溜溜地躲到连欶身后,给自己辩解道:“连欶啊,我可是好意,你别误会。”
像他这种真君子,最爱被人扣上小人的帽子。
扶着落满树叶的湿润土地,连欶迅速起身,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我没事,既然阵已破,那我们快进山吧。”
趁着耀日当空,就算有什么鬼怪,也都不敢轻易出来造次。
“好,现在就出发。”
不需要整顿行装,亦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他们都自发地将连欶圈在中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一行人,就这样犹如千军万马般,挺进了鸡鸣山中。
而这边密林中的阵法一破,远在恢弘楼阁中的男子瞬间感应到。
只是他也不慌张,还起身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看着杯盏中不小心掉落进来的茶叶,他幽幽道:“啧,一个你,坏了一杯好茶。”
转动手腕,浓郁的杯茶就尽数洒在了地上。
“柏行,告诉邹丈千,他捅出来的篓子,让他自己摆平。”
否则,他的气运,也早该绝了。
唤作柏行的黑袍男子从暗处现出半身,朝厅中的人微微倾身,就领命前往马师村的邹府。
而鸡鸣山小分队也走出了树林,来到了神秘莫测的鸡鸣山的山体一侧。
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连绵不断的山脉,连欶怀疑,这里面鬼神不一定有,但一定有那种大猛兽来镇压。
“这,我们真的要爬上去啊。”
在自然的地理劣势面前,人是那么的渺小,又是那么的可笑。
宛如巨兽脊背上嶙峋的骨刺,鸡鸣山就像一头蛰伏的穷奇兽,让人望而生畏。
山中不时有鸟的鸣叫声传来,可却始终不见鸟的身影。
“真够诡异的。”
搓了搓身上不存在的冷意,朱华希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连欶,心想这次他们可真是被她害惨了。
“走吧,早晚都要上去的。”
不能因为危险就退缩,那不是浮幕宫弟子的行事所为。
打头阵的徐行连一丝顾虑都没有,率先就踏上鸡鸣山。
君让尘他们也紧随其后。
因着担心连欶的状态,北长缨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而谢炤清也一路说着话。
“北姑娘,连姑娘,你们看,这山中,竟有如此多散落的曼珠沙华。”
迎风而起舞的红丝花蕊,像是在吟诵来自阴间的亡魂曲,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