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可要立马启程眉山。”
虽说他们可以很快赶到眉山,但余殃看了一眼同样中毒的徐行他们,也不好开口。
站在房间西侧的徐行和君让尘几人自成一派,分明是想跟裴胄他们几个划清关系。
但北长缨却在听到离巫的话后陷入沉思,“眉山,不就是,”
不就是龙荒极北的一个神秘山脉,因着那里天气极为恶劣,所以龙荒游民几乎不会去那边生存。
谢炤清一直关注她的情况,以为她在担心性命安危。
“北姑娘莫怕,我们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可北长缨此时想的却是,老天爷都在暗中帮她,如果裴胄真的独自带着连欶去到眉山,那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连欶带去龙荒。
所以她干脆走到裴胄面前,大胆一试。
“裴公子,我适才想起,家府中藏有医书,书中就载有此毒解法,不知可否行便,随我去到龙荒。”
北长缨此话一出,包括谢炤清在内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云非鹤先前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要连欶去龙荒,可北长缨所言,却是有故意之嫌,很难让人不怀疑,毒,就是她所下。
而余殃撇了一眼负手而立的北长缨,附耳在裴胄侧首低语道:“此去眉山势必要经过龙荒。”
所以,哪怕北长缨不说,他们也会在龙荒驻足,只是既然她主动站出来了,就不怕她遮遮掩掩。
滴水未添的杯盏被裴胄捏在手里,而站在一侧的徐行他们,就小心地等着他的态度。
事关性命安危,他们还有两个晕过去的同伴,实在不得不居于人下。
像是考虑好般,裴胄把通体雪白的杯盏轻置在桌面上,上挑的眉眼威慑力十足。
“第一次,我没杀你,这一次,若有意外,我不介意踏平龙荒。”
差点害了连欶那次,北长缨侥幸从他手下活命,但这次,她赤裸裸的意图摆在面前,可裴胄却不得不往里进。
但他向来自信狂妄,不管北长缨是不是故意为之,他都会让其付出代价。
许是他的神情太过死寂,北长缨骇得后背直冒冷汗,倒是谢炤清以身相护。
“裴公子,做人莫要太猖狂。”
谢炤清坚信北长缨不会故意害连欶,更不会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毒残害同门,所以哪怕一路出现意外,也绝不会是北长缨做的。
手扶上谢炤清护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北长缨不可谓不动容,虽说她做事从不需要别人理解,但能有个全然信任她的人,北长缨的内心还是庆幸的。
“谢炤清,你,”如果不是族人和责任横在身前,北长缨想,也许她真的会允许自己同谢炤清花前月下。
但这也是她无比痛苦的地方。
余殃和余祸看谢炤清这为爱冲锋的样子,就默默为他捏把汗,毕竟裴胄看似有容人之量,但实则记仇着呢。
之前星驰城城主闻铩指着裴胄的鼻子骂他活该孤苦无依时,裴胄当时没有说什么,但后面可没少让吾庐给闻铩使绊子,差点把他精心装横的城府给烧了个底朝天。
所以裴胄越面无表情,越说明他心思的阴暗,“等你到我这个位置,有着能颠覆日月的能力,再来评价我的为人。”
这话,简直狂妄地不顾所有人的死活。
但也让角落里的君让尘,掩眸定心。
这厢的裴胄和北长缨算是达成了合作,他带着北长缨先去龙荒朔漠的北家,然后他再带人去眉山。
徐行一看他们本来是下山执行任务的,但是任务完成得稀巴烂不说,还差点赔上几条人命,现在他说什么都不敢轻易行动。
故而他本打算传信给镜辞,但奈何裴胄说明日一早就出发,而君让尘和谢炤清更是与北长缨站在一条线上,他一拖二,说什么也等不及镜辞赶来。
于是趁着所有人稍作休息时,他偷偷放出传音咒,把他们要赶去龙荒的消息带给镜辞。
至于在鸡鸣山发生的一切,他虽然心中一直有疑窦,但眼下还是活命要紧。
就在徐行站在屋后的回廊里施法时,到处乱窜的离巫正巧在暗夜里看到了他。
不过他也只是小声切了一下,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一场酣畅淋漓的休息后,翌日一早,就在余殃和余祸给自己穿上定制防光的黑袍时,邹府前院传来一阵骚动。
“去看看。”
而就在余祸拉开门准备走出去时,迎面撞上赶来的离巫。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赶撞暗卫首领。”
离巫捂着被磕肿的眼睛,一看撞上自己的是余殃,也只能气得直跺脚。
“你,你,你快起来,我找主君有急事。”
而此刻守了连欶一晚的裴胄正准备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在听到离巫的声音后,他传声到门外,“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