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着阵法的男人一离开,原本阻碍视线的大雾也都渐渐散去,而裴胄单手劈开祭台的样子,也显现在余殃和徐行他们的眼前。
“主君!”
而就在裴胄破开被铁链紧锁住的祭台时,原本束缚在祭台周围的五人也都瞬间倒地。
因为太过震惊眼前的景象,所以只有君让尘看到了,在这五人倒下时,从他们体内涌出的黑气,像是游蛇般就要逃窜。
“徐行,快抓住他们。”
被他的呼喊声吸引过去的北长缨和徐行,皆悉数看到了他们找寻无果的黑气。
可就在君让尘出手,即将抓住黑气的时候,余殃的陌刀却直接砍断了要往地下钻的黑气。
而君让尘横在半空中的手也被他的陌刀挑开。
“除非你想变得跟他们一样,否则就不要触碰这些东西。”
所以,在余殃和余祸的阻拦下,那些剩余的黑气也都迅速消失在地面上。
迎着徐行质问的眼神,余殃丝毫不慌地错开,和余祸一起飞驰到裴胄身边。
在他们走后,谢炤清咽了口冰凉的口水,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那五个人就这样被这些黑气杀了,难以想象他们死前经历了什么,就连被铁链拴住的脖子,都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刚,刚刚那些,就是出现在马师村的黑气吗?”
虽然没有人能够给他们证实,但除了这个,再也无法解释这诡异的现象。
君让尘是他们中唯一一个离近看的人,但这个东西似乎与他想的不同,它没有实体,无法在离开人体的时候发挥作用,甚至可以说在离体时,是不堪一击的。
所以,与其说它是魔,不如说它更像是一种精魄,只是是会害人的那种。
一点点移开掉落在祭台内的碎石,裴胄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快要破开时,看到了与侯子瞻并列躺在一起的连欶。
哪怕是刚刚夺目的白光都未曾让裴胄感到刺眼,可偏偏入目的连欶和侯子瞻,让裴胄翻涌到胸口的气血再也按捺不住。
“噗!”在余殃和余祸的极度担忧中,裴胄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也是现在,他才明白刚才那人临消失前,话中的含义。
送他的礼物,呵呵。
只见穿着深红嫁衣的连欶,一脸祥和地躺在身着同样颜色新服的侯子瞻身旁。
两人似新婚燕尔般和谐,除了各自交叠的手,在外人看来,更像是被配了冥婚的新人。
“这是谁干的?”
谢炤清的说出了所有人心头的疑惑,到底是谁搞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让他们看连欶和侯子瞻穿新服的模样。
甚至不惜搭上五条人命。
隐忍着胸口处的作痛,裴胄俯身抱起安睡着的连欶,往日倒不觉得费力,只是此刻,他差点因为自己的虚弱,把怀里的连欶跌出去。
“主君,让我来抱吧。”余祸也是出于忠诚,不忍看到裴胄吐血后还要亲自抱着来路不明的女人。
可他的话一出,余殃就心头一跳,慌忙把单纯的余祸拉到一边。
索性裴胄眼中只有连欶,也没想着把余祸跟侯子瞻埋在一起。
“主君,那这些人,”
余殃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不敢轻易做处。
但裴胄却只是淡淡留下一句话。
“不用管。”
这是他们人间自己的事,他要做的,就是灭了猖獗的璃魔族。
在裴胄把连欶抱出后,君让尘也在拉扯侯子瞻的时候,把他被人慌忙套在外面的红色新服给扯掉。
把做工精细的新服往地上一扔,君让尘黑着脸把侯子瞻给扔到自己背上,想起刚才裴胄宛如杀人的神情,君让尘还是决定在侯子瞻临死前对他温柔点。
“自求多福吧你。”
不小心得罪了裴胄,侯子瞻他就等着被暗杀吧。
徐行捡起被余祸掉在地上的夜明珠,趁着他们都在关心连欶和侯子瞻的时候,他悄悄凑近死去的五人。
想来他们死前应该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就在濒死的瞬间,都是双目圆瞪的样子,还有两人的眼睑处甚至往外冒出了鲜血。
“难不成,这蓬城里的怪事,也与这件事有关。”
只是徐行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没有朱华希在旁边给他作出思路拓展,徐行也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起身准备追上走远的谢炤清他们。
可就在他抬脚时,蹲下铺地的衣角不小心被刚才北长缨翻过的尸体所压,徐行皱眉弯腰拉回。
本就歪斜的尸体更是直接躺平,徐行也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燕淮师兄!”
是第一峰的高阶弟子,燕淮。
徐行急促的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