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什么?”裴婠道。
她惊诧地看着裴凌君转头,甜腻的目光将她裹挟。
屋外吹着凉爽的夜风,他目光甜腻又春光,轻声冷冷问道:“你觉得我会看什么?”
裴婠脸色骤红,故意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合起来,挡住自己滚热的脸。
裴凌君轻蔑一笑,恐怕她早早忘了当初对自己的崇拜与敬意,他微微歪着头,冷眸泛着得意的光芒,“我记得你当初对我很有好感和敬意,甚至还收藏过我的书画……”
此事的确让裴婠忘得一干二净,突然被他说起,她闪过惊讶,放下那碗凉茶,他的确是崇拜和赞扬,敬若神明的存在……
“若我不是你兄长,你那时候会不会全心全意想着我?”裴凌君仔细思索着问题。
裴婠咽下一口唾沫,盯着他毫不避讳地胡说,眉头紧皱。
但很快她要离开,大可不必与他有任何争吵。
裴凌君的靠近让裴婠闻到他身上有浓郁的花香,疑惑地抬头看向他。
“你闻到了?”裴凌君并未慌乱,反而冷静地解释,“有讨好我的人送来许多美人给我。”
裴婠盯着他,沉默良久,不解他何意,忍不住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那双焦糖色的眸子满是他的身影,即便没有任何嫉妒吃醋的痕迹,也让他心中畅快,嘴角上扬一个弧度。
“我只是想告诉你。”裴凌君顺势把人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如果你还对旧人有情,对我视而不见,我不会让所有人好过……”
裴婠僵直地坐在他腿上,瞪大眼睛望着远处,瞳孔不由放大,许久不曾靠近和亲热,让她异常地不习惯,而男人滚烫的气息贴着她敏感的耳垂,让她浑身颤抖又痒痒。
乖巧的裴婠呆愣地坐在他腿上,他以为胜券在握,却未曾想到人是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
裴婠找了借口让人送来安神药。
她突然发觉张启育似乎许久不曾来过,便觉疑惑,但眼下更有要紧的事,她紧张得手心冒着冷汗。
给哇哇叫的熙和喂下安神药后,他很快睡下。
裴婠趁着夜色,从后窗翻出去,不敢惊醒侧屋的丫鬟。
他们总是轻视裴婠,也因她一直乖巧不怎么出门,而忽视了今夜。
裴婠顺利走出小院后,与宁炽会和,上了一辆马车。
不放心的裴婠依旧忧愁道:“倘若被发现,你便推说是我的主意。”
宁炽一言不发地盯着裴婠,把她扶上马车,趁着静谧无人的夜色把她送到城外。
出城检查的官兵盯着宁炽的脸,却恭恭敬敬地说他是裴凌君,让所有人让路。
裴婠紧张得不敢呼吸,发出任何声音。
宁炽盯着看守城门的人,点头驾着马车离去。
夜色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裴婠不解外面的人怎么会把宁炽认成裴凌君,毕竟二人容貌并不相似。
幽暗寂寥的森林中,裴婠跳下马车,看着吃药睡熟的奶娃,又抬眸盯着一路沉默的宁炽,眼中满是不舍。
“婠婠,你说以后会去道观做道姑,是不是会等我?”宁炽唇瓣干涩,声音也沙哑低沉,他冰凉的手有力地抓着她的臂膀,再次确认。
裴婠微微一愣,当初她并不是此意。
沉默一下,裴婠摇头道:“我并不是要等你,只是想找一处安身之地,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之声,击中宁炽的内心,他瞳孔放大,神色越发阴郁……
“不是等我吗?”
宁炽的声音有些颤抖……
裴婠仰头盯着他,泪水染湿了眼眶,“皇族宗室与你有仇,太子于我有恩,我忘不了恩情,也忘不了你。我再不会帮太子劝服你,也不会帮你除掉太子,你懂吗?”
凉风吹得宁炽浑身冰凉,他震惊地看着裴婠湿润通红的眼眶,“他对你有恩?什么恩情?”
裴婠抿着苍白的唇瓣,半响不说话,直到最后她也不肯告诉宁炽她的身世,留于二人最后的念想,免得往后在回忆中,二人是仇人是怨侣。
“太子又怎比得上你我二人的情意?”宁炽血眸死死地注视着裴婠,悲愤中质问裴婠,不肯放手。
与宁炽相比,此刻的裴婠虽是泪流满面,满眼不舍,可理智占上风,即便再爱,也敌不过他心中仇恨。
她擦擦眼泪,笑起来比哭还难受,哽咽道:“就是因为喜欢你,才知你心中志向,才知道你去意无悔,我劝不住你,也该放手,不让你为难半分。”
宁炽神色渐渐涣散,愣怔地看着裴婠的苦笑,他的泪珠也不争气地流下。
“今夜是最后一次请求。”裴婠垂眸喃喃道。
“我若是让你随我躲在一处,等我以后功成名就,再把你放出来,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