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替她难过一回罢了。”
小梳便听得稀奇:“那梅花莫非又何时化了个人,也同人一般地伤心难过?”
炭盆中火苗烧得室内温暖,同着外间的雪天寒地便好似两生世界。“这梅花又何止只化成了一个人,这世上的人又为何就不能化成梅花单就留在了我这窗前……”临窗而立,完颜康后来便道,“小梳,我今日在宫里多喝了些酒,有些妄了,这就走了!”说罢已举步而出,便只留下他看过的那本书兀自在打开的窗风中扑棱棱乱翻。
第二日清晨,清池。苏玉望果然已临湖独坐。
他从前就爱坐在池边,眼瞎后,他也无处可去。苏玉望不必回头,就已道:“少康莫非已有了决定?”
完颜康的袍风在他身后堪堪停住:“我本不欲与耶律齐为敌!况且动了耶律齐必会惹动耶律宁,这虽然是大功一件,可惜如今却偏偏并不是个好时候!”
如今的六王府自然要沉稳,少出些风头,以免圣心帝望过来的眼光中会有不满,苏玉望少有表情的脸庞忽在寒空中笑笑:“所以少康有何打算?”
他虽看不见,却仿佛已能明白完颜康很多心事,果然完颜康道:“若要放耶律齐离燕都,有个人必不能再留在府中!”
苏玉望便道:“所以少康怕王妃那里有一关就难过!”
“少康怕惹动母亲伤心,但师父不同,若由师父去对母亲明说,料母亲也会宽心!后日便是冬祭行期,届时少康一去十天,回来后这件事便也该过去。”
苏玉望遂徐徐点头:“王妃历来怜惜你,她既明晓你的真心,自然绝不会为难你,但少康自己呢,此番你可是会为难了自己?”
完颜康瞳仁内猛添些凉意,人却已道:“少康既有祭天大任,这时候便无心旁顾,况少康也是刚刚发现,情之一字,的确不过是庸人自扰,将好端端一个聪明人,忽然变作一个蠢人!”
苏玉望便知昨夜宫内必发生了一些事,但他自是已点头道:“不错,祭天之事于六王府来说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
“父王既为朝事而忙,燕京城中余人便多劳师父打点,只是欧阳白近来气焰更是嚣张,怕会给师父带出一些麻烦!师父或可借机压他一压,让他知道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倒也不能全由得他!”
苏玉望略沉默:“少康此举,可是有替欧阳公子考虑的心思!”
完颜康便道:“少康此举,只想让燕京城中能难得有个安定些的时候!耶律齐若真能抛开他原来的姓氏,沈哭的性命便能暂时留着!他既回离华岛,他妹妹的性命势必也能保全!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不想欧阳白再横加干预!”
岁月静稳,这四个字,近几年来出现在这六王府中的确太不容易,于这燕京城的太多人自然更不容易,苏玉望便叹道:“耶律齐既不是愚蠢之人,他已隐忍十年,况且他如今本已有更值得他去隐忍的人。”
此话出口,完颜康目色猛一痛,只苏玉望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