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诲,也不知道青苑会在心里怎么想他。
而洛书棠一个人躺在床上,枕着金丝棉被,鼻尖嗅到床铺间淡淡的清香,那味道绵延而悠长,有些像她屋里清雅的熏香,就好像……她真的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一般。
渐渐的困意涌上心头,洛书棠便在那片夜幕里枕着沉沉星河睡去。
兴许是在不熟悉的地方,那晚洛书棠罕见的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忘忧谷里,像往常一样打算去后山练轻功,却见到那株海棠树下站着一个黑衣少年,洛书棠愣了一下未停的脚步踩在了一旁的枯枝上,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少年听到动静匆忙回过身望着她,明明他的面容都在梦里不甚清晰了,但她却清楚地瞧见了少年眼角未落的眼泪,斜斜地挂在眼帘下,那一瞬间她好似被人困在原地不得动弹一般,她能感觉到少年的悲伤是那样强烈,像是荒瘠土地上所生长的草木般,贫瘠而荒凉。
那样的哀伤太过强烈,让洛书棠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喘息着慢慢平复心中的情绪,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他,以至于醒来的时候瞧见帘角晃动的珠帘还有些发愣。
天边燃着微亮的明光透过的窗,洛书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她下意识地望向一侧的美人塌,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转角的珠帘被临窗的清风吹响,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昨天的真实。
“原来真的不是梦啊。”洛书棠喃喃着,她真的已嫁与顾义辞为妻,往后余生都将在归雾山庄渡过,这是她的另外一个家,从此以后这里会与自己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洛书棠推门而出的时候正好遇上顾义辞从演武场归来,他有卯时练剑的习惯,在演武场出了一身汗又将一切收拾妥当了才来见洛书棠。
顾义辞带着她将早膳用过,而后有些踌躇地开口:“青苑,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同我去见见兄长吗?”
“自然是可以的。”大婚第二日要拜访家中长辈,洛书棠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也没有拒绝。
归雾山庄的少主顾别赋,洛棠早有耳闻,那当真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待人谦和有礼却不失风范。
听闻五年前长平一战后顾少主身受重创,命悬一线,忘忧谷谷主拼尽全力也只能吊着顾少主一口气,那场大战后他虽然活了下来一身功力却也尽废,人们都曾惋惜,可惜那场大战后见过他的人寥寥数己。
洛书棠思索着,因而也没有瞧见顾义辞藏在身后的手在微微发着抖。
这些年为了静养身体顾别赋便搬去了南边的云山居,离这里稍微有点距离要穿过大半个归雾山庄才能到,顾义辞便将沿途的景色如数家珍般讲给洛书棠听,在穿过一条狭长的廊檐后,洛书棠的眼尾余光突然落进一片红色里。
她抬头望去瞧见篱墙边的庭院里有一株生长得极好的火焰木,在这寂寥的秋日里却似花团锦簇般开的那样热烈,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有花落下正好掉在她的发间,轻飘飘地,洛书棠自己都还未发觉。
顾义辞瞧见了,抬手自然将她发间的花抚落,她与顾义辞目光相对的那一刹那,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一抹红色瞬间攀上了顾义辞的耳垂,但他面上仍是镇静自如的。
“刚才见你发间落了花,我想给你拿掉……”顾义辞生怕自己唐突了洛棠,急忙将指尖的落花拿给她看,修长的指尖上挽着一朵落花,斑驳的色彩将他指尖一些细小的伤疤都衬得明显起来。
洛书棠接触过刀剑自然清楚这些疤痕是经年陈旧的刀伤,深深浅浅的印刻在指纹上,像是时光无声的沉淀,又像是过往岁月的见证。
旁人只瞧见他年纪轻轻便声名远扬,却无人知晓想来这些年他一个人支撑这偌大的山庄也是不易的吧。
洛书棠瞧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晃动的余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顾义辞微微发红的耳尖上,她这才发现,原来旁人眼中礼尽克己的顾盟主会因为她的注视而语无伦次,也会急忙同自己解释一切。
“多谢。”洛书棠轻声道了句谢,眸光自然地落在庭院里随风摇曳的花上,不由感慨道:“院子里的火焰花开得真好。”
忘忧谷本就居于山巅之上,许多草木都不易生长,后来因为江湖大乱这极寒之地更是寸草难生,哪怕内乱结束后忘忧谷也像失了元气一般,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开得这般灿烂,像火焰一样的花了。
透过浅淡的光影仿佛连院落都渡上了一层光,院墙外攀附着一圈圈泛着红意的地锦,与不败的绿藤交织着,好似如梦的画卷一般,但这延绵内的景色却被门沿上的锁挡在了门内。
一个了上锁的院墙却不见半分尘埃,想来是有人时常打扫着,也许这个院落藏着归雾山庄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但洛书棠没有窥探他人秘辛的兴趣。
在短暂的视线交错后洛棠看见顾义辞指尖还拿着那朵落花,状似无意地问到,“青苑觉得这火焰木怎么样,你……喜欢吗?”
洛书棠不假思索,“很漂亮,它在秋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