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爱丽丝,对方帮她把雨衣和靴子都除去,留在玄关,然后牵着她上楼,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淡去,隐隐有童稚的声音,“爱丽丝,我下面的牙长出来了。”
“是吗?我看看哦……不要去舔,会长歪的。”
“我知道了,爱丽丝。”
女孩子答应,尾音软糯。
森鸥外收回视线,脸上洋溢着陶醉的笑容,“少女们的日常真是美妙啊。”他不再去听墙角,询问眼前的人,“你说呢,福泽阁下?”
进门的福泽谕吉冷然以对,不置可否。正事以外,他跟森鸥外一向合不来,森鸥外觉得他这人没品味,恰巧,福泽谕吉也觉得他迷恋幼女的偏好难以言说。
不过森鸥外虽会不遮掩地说一些令人皱眉的话语,但真正行为从不越界,反而还将身边的孩童照顾得很好,是个合格的教导者,两人之间感情深厚。如此,对于他自娱自乐的个人爱好,福泽谕吉选择保持缄默,两人相安无事。
森鸥外预料到他没有回应,自如地笑了笑,引着他往里间走,“福泽阁下今天来得有些晚呢。有点反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福泽谕吉出身老派家庭,上门拜访时,不会做出越过主人进入房间之举,哪怕他这些时日对诊所也已经很熟了。进入客厅后,他在书桌旁的沙发上坐下,这里是幸子常呆的地方,道,“路上遇到了案件需要解决,所以耗费了点时间。”
一直以来,他都是先送江户川乱步去警局,确保安顿好侦探后,才会到诊所尽护卫的职责,即便他现在和乱步分开,重心不在破案上,可遇到案发现场,也断没有因为赶时间,就置之不理的道理。
以乱步的天才,破案不过是瞬间的事,今日会迟到,是早晨乱步还在为匀出去了一份本属于自己的点心生闷气,不肯快速说出答案,非要福泽谕吉先低头。
为了安抚他,福泽谕吉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走之前,乱步才真正高兴起来,不去在意这件事。
江户川乱步并非气量窄小之人,因为聪明,大事上也不会让私人情绪拖后腿,福泽谕吉了解他的性格,他会发脾气,点心之外,肯定还有别的缘故,但究竟是什么,他一时之间还没想明白。
森鸥外在一旁道:“如果是正义之行的话,的确无可厚非,福泽阁下便是这样的人呢。”他半真半假地感叹,随即皱了皱眉,似乎是苦恼又无奈的,“不过我这里也很紧张呢,上次粉碎了南非那个小帮派的据点的行动,福泽阁下以一敌百,给对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吧,我的小诊所在这里也跑不掉,很害怕招来对方的报复呢。”
福泽谕吉不理会他话里的讽刺,“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以森医生的身手,全身而退是轻而易举吧。”
“哎呀呀,福泽阁下实在是太高看我了,诊所地方小,又狭窄,禁不起第二次伤筋动骨了,何况这里还有幼女,万一幸子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会伤心得死掉的啊。”
仿佛真的心痛至极,森鸥外作出假哭的样子。
福泽谕吉视线稍移,落到他脸上,“当真担心的话,何必留在这里招惹是非。”
“诊所为何还留守在这里,原因福泽阁下不是很清楚吗?”
“正是因为知晓。”福泽谕吉站起身,身形高大,气质沉稳而厚重,如一柄沉敛杀气的武士之剑,即便入鞘了,仍锋芒不减。
他与面前的年轻男人对峙,一个他至今为止捉摸不透、令他忌惮不已之人,思及他至今为止几乎是算无遗策,不由得展露出几分复杂的敌意,“森医生,您身处的地方,就是暴风眼的中心。”
并非风暴皆因他而起,小小的蝴蝶翅膀,尚不足以撼动大树。
而是——他是追逐风暴之人。这种人在横滨,何等危险。
森鸥外笑容放大,“这还真是——了不起的夸赞。”
福泽谕吉道,“只有你才会这么认为。”
森鸥外有个地下情报贩子的副业,诊所处中立地带,各路情报自各方患者口中流出,甚至对港口mafia武器仓库的部分位置也了如指掌,换言之,即便他安分守己,麻烦也会接二连三找上门。尤其混战之下,地下势力的平衡被打破,鼠狼窥伺,所谓的“中立地带”不再具有保护效力,诊所靠近镭钵街,本就极易招惹混乱,现在更是变成了明晃晃的靶子。
他不是寻常医生,想要自保,轻而易举,之所以还留守在诊所的地址,不过是想以自身为诱饵,再以福泽谕吉为利刃,将阴谋一一粉碎。
夏目漱石出面要求福泽谕吉接下森鸥外的护卫任务,不仅是为了加大筹码保障森鸥外的安全,更是给二人联手的机会,培养合作的默契。
即便再迟钝,福泽谕吉也开始领悟老师的用意。
两人纵然性情不和,可一旦联手,却是势如破竹。一个是看破敌人诡计的脑,一个是击溃敌人的剑,能说是无往不利。福泽谕吉不喜森鸥外为人,但他能舍弃安逸的生活,不躲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