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哪个班的,知不知道我们重明哥是谁?”
“妹妹,要不要哥哥每天下课去找你玩啊?”
“一会儿让她给重明哥跪着道歉。”
涂妍被推扯得脑袋发晕,甚至连一丝一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突然,她听到近在咫尺的辱骂声中夹了一句:“别说,这妞儿腿还挺白”。
临合市的初秋还没有那么冷,此时涂妍穿的还是校服短裙,那群人显然也算不上君子,这句话冒出来后,涂妍觉得自己大腿上被一只无名的手摸了一把。
那只手掌触及过的地方,像被老鼠蟑螂爬过一样,屈辱恶心。
一路努力掩饰情绪的她,此刻再也绷不住,泪花直往外冒,又被自尊硬生生掐停在眼眶里。
狗急尚且能跳墙,羞辱间,她没再去细想后果,用指甲狠狠往那只“咸猪手”上报复性一挠。
“哎哟,我去——”一声吃痛的惊呼,“老子弄死你!”
涂妍抱头应声蹲下,紧紧护住自己脑袋,身躯因为恐惧而产生了生理性颤抖,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人从地上拖拽起来打一顿。
“住手!”
一声低沉冷漠的声线,从围着她的“人墙”外面响起。
那人调子拖沓散漫,却意外地有着极强的威慑力。
很快,她的余光就感受到,周围“人墙”逐渐散开,天边的亮光重新照到她的身上。
涂妍缓缓抬起头,倔强地擦去眼角泪花,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网吧门口,此时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生,正接过周围人递过来的棒棒糖,慢条斯理地咬着。
他就这么垂眸看她,不带半分情绪,那张脸兼具柔和与狂野的美感。
很多年后,涂妍再回想起那个画面,依旧被那张赏心悦目的脸惊艳,眼尾那颗淡淡的泪痣就像一个诱人的魔咒,将他一举一动都衬得比寻常更为惊艳。
咀嚼两口,他皱起眉,像是嫌弃这糖的品质,随手将糖丢进垃圾桶。
他和涂妍隔空对视一眼,偏过头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
周围那几个方才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少年,现下气焰全收,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回答:“重明哥,她说是找你的……”
“哦?”男生看似惊讶一挑眉,眸里却平静如水,迈开利落的步伐向她走了过来。
涂妍记得,那天落日的余晖斜照进巷子口,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他双手插兜,唇角微翘,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底却透着与表情截然不同的疏离。
“你找我有事?”他问。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金色的轮廓,挺拔而耀眼。
明明是那群人的大哥,但涂妍还是被这蛊惑人的外表迷住,她慢慢站起身,眼角还残余着哭泣后的泛红,声音湿哒哒的,却没有惧怕。
“你把我哥还给我。”
话题很突然,但季重明却不难消化,他半眯着勾人的眼,确认道:“找哥哥的?”
“嗯。”涂妍怔怔看他,点头。
像是想到什么,季重明垂眸一哂,侧过身,向她展示身后那群刚刚欺负过她的人。
“这儿都是你哥哥。”他弯腰与她平视,挑眉问到,“你找的,是哪个哥哥?”
这话一出,此起彼伏的哄笑瞬间在人群里炸开。
饶是不谙世事的涂妍,这时候也听出了戏谑的意思,她涨红着脸,一五一十地交代:“我哥叫夏然,被你们抓了,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季重明站直身,打量起眼前这个与夏然长得完全不像的女孩,怀疑地问:“你是夏然妹妹?认的还是亲的?”
涂妍刚被人用“哥哥”的梗调戏完,此刻更觉得有种百口莫辩的屈辱,气败急坏地低吼:“反正是一个妈生的!”
她觉得自己和这人沟通不明白,索性踮起脚尖,扯着大嗓子朝网吧大喊:“哥——哥——”
季重明转身朝一名兄弟递去眼色。
一分钟后,在网吧里沉迷游戏的夏然,终于在兄弟提醒下,想起自己老妈在十二年前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妹妹,而且这个妹妹现在还和自己同校,手当即往脑门上一拍:“糟了!”
等他出现溜出网吧时,只见涂妍站在不远处,气得满脸通红,正幽怨地盯着他。
夏然挠了挠头,心虚地跑上前,以致于他浑然不察网吧门口的几名兄弟眼神飘忽,像在遮掩什么。
走到涂妍跟前,他伸手刚想搓她脑袋,却被女孩努嘴生气地拍开。
“行啦,有什么可气的。”夏然为难地和季重明对视一眼,“我不就和兄弟们来打几盘游戏,你怎么不在学校里等我?”
涂妍这一听,总算明白过来。
合着夏然根本没被人绑起来,而是跑来网吧逍遥。
委屈混杂着被人猥亵的难堪,像洪水猛兽一样,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