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而来。
女孩泪浅,眼泪当下就跟豆粒似的滚落。
但被人猥亵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花季少女,实在难以启齿。
所以,她只能一边闷头大哭,一边抡起双臂狂捶夏然:“都怪你!都怪你!”
夏然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但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加上女孩力气不大,打在他身上跟猫爪子挠似的,也就任由她打骂。
捶得手疼了,涂妍突然委屈地往夏然腰间一抱,将鼻涕眼泪全往他身上抹。
夏然背后一僵,虽然平日里涂妍也撒娇闹脾气,但很少和他这么亲昵,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只能安抚性拍上她后背,以为她这是等饿了:“走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一提,涂妍确实觉得五脏庙饿得不行。
她松开夏然,恶狠狠地剜了眼被她挠过的少年。
随后,目光一转,她带着女生情窦初开的羞怯,又悄悄瞧一眼季重明,却发现对方恰巧也在看她,一高一矮两股视线骤不及防在巷子里相撞。
“走了!”
夏然朝季重明扬了扬眉,拉着涂妍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身后一道声音却将他喊住。
“等一下!”
两人回头,只见季重明眼神如鹰隼般,逐一从那群兄弟脸上扫过。
确认清楚人选后,他伸出手,朝某个躲在人群里的苍蝇勾动指头:“刚刚摸过的,自己出来!”
话落,巷子深处,那名寸头兄弟紧张地咽动喉咙,他企图装傻,可手臂上的指甲抓痕清晰可见,容不得他抵赖。
“重、重明哥……”那寸头战战兢兢走上前,头点得跟鹌鹑似的,“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夏然妹妹。”
季重明不为所动,上前一把捏住寸头后颈,将人拖拽到夏然跟前。
饶是对事情一无所知的夏然,此时看到寸头这反应,也隐隐明白了什么,背在身后的拳头暗自硬了起来。
寸头被压上前时,涂妍几乎是本能地闪躲到夏然身后,拽住夏然后腰的衣角,偷偷探出半边脸。
只见季重明脸色阴沉得恐怖,半提着寸头的衣领,声音坠满寒意:“你特么没摸过女人?”
“摸……摸过。”寸头下意识点头。
而后又想起什么,他迅速摇头反口:“不!没、没摸过。”
这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除开个别有女朋友的之外,可不就是没碰过女人。
季重明无视这可笑的反应,往他膝窝一踹,双膝重重砸到坚硬的水泥地板上,溅起一阵尘土。
他掀起寸头的下颚,语气却是不合时宜的冷静:“摸的哪儿?”
寸头不知道该答还是不该答,犹豫半天,还是说了实话:“腿,摸的腿。”
话音刚落,在一旁拳头已经硬到冒火的夏然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拳重重揍到寸头脸上,这一拳,明眼人看着都够呛,寸头被揍得当即摊倒在地,唇角染血。
“摸腿?老子断你腿,老子妹妹都敢碰!”
水蓝的夜幕将天边那抹残红压下地平线,人间最后一丝余温也被驱逐得荡然无存。
伴随最后那声歇斯底里的“滚”,寸头捂着满头鲜血,几步一踉跄,慌不择路地逃掉。
那一晚,夏然带涂妍吃的什么,她已没有印象。
她只记得夏然拉着她离开时,她回头远远地朝巷子口望去,季重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根糖,在水幕般的湛蓝背景中,好整以暇地衔着。
她扭头问夏然:“刚刚那个哥哥叫什么?我忘了。”
夏然寻思涂妍多半又犯了脸盲症,说也白搭,过几天还得忘,于是敷衍回复:“有书不好好背,你记他干嘛?”
涂妍刚要辩驳,下一秒,她听见那个让她后来刻在心底很久的名字——“季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