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几张图画,也配和我们主上相提并论?咱们主上的卦可是灵验如神。”
罗骥见她被气成这样,只觉得好笑,还逗她:“这么厉害?”
“那当然。”虞青也被他激起好胜心,道:“你可别小看这对鹿角,这是我从我舅舅那顺来的,老头儿靠这对角躲了几次雷劫了,当初为了抢这对角,老头儿差点没被那条恶龙打死。这对角原来是一只灵鹿头上的,灵鹿得了龙气,成了麒麟,被仙人抓去当坐骑去了,就剩了这对角了。可惜我学老头儿的卜卦没学透,不然天下的事没有我算不到的。现在总是差一点,就比如这次的风雷气,你要是不来,我还算不明白呢。”
“我?”罗骥不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你看。”虞青随手一点,只见鹿角上竟然长出许多花草藤蔓来,如同从山野里掬了一捧土地放在了桌上,每支分叉上的花朵果实都不同,还在不停生长。虞青还讲给他听:“你看,这是真龙,这是小龙,这是那个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
“你别管,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盘踞在京城想贪龙气,迟早会被雷打的。”虞青指一指最右上角孤零零的一根藤蔓道:“这道龙气就是萧邈了,看这副对谁爱答不理的样子……”
罗骥虽然是边军,但对于京中皇子夺嫡的事还是隐约听说的。所以听到龙气两个字也有点警惕,提醒道:“这话不好乱说哦。今天狩猎的时候你没听到,赵王带了个江湖术士过来,说了句龙气,把太子殿下给惹恼了,险些没法收场呢。”
虞青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哼,太子?”她坐在桌上,像拨弄寻常花草一样拨弄那些藤蔓,翠绿的藤蔓在她手指间绕来绕去:“太子龙气倒是足的,不过是个伏吟卦,也不是没有机会……”
她话说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原本趴在一边玩那红狐狸的小白也警觉地坐了起来。
“怎么了?”罗骥刚要问,就被她制止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满桌的藤蔓都缓缓动了起来,如同一盘死棋忽然被盘活了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罗骥本能地看向代表萧邈的那一枝,只见最中间一根巨藤如同蟒蛇一般活动起来,牵扯着周围的藤蔓都随之而动。最终连萧邈的那一条也被拖了进去。
然后所有的藤蔓瞬间枯萎,鹿角发出一声破裂声,罗骥吓了一跳。虞青却笑了起来。
“这下好玩了。”她笑嘻嘻地道:“萧邈要被卷进去了。”
-
御街上,一行急骑从宫门内驰出,马蹄声打破深夜的寂静,巡逻的明光卫远远看见明黄灯笼就让开了道路。已是接近亥时的深夜,这样的急召,只怕来者不善。
传旨的黄门是李福子的义子阮三宝,李福子如今是天熹帝面前的红人,连带着义子们也身居高位,把和李福子同为御前总管的富禄都压下去了。
萧邈虽然没有封号,王府却是在恭亲王府的旧址上建的,门第高得很。阮三宝高举圣旨,穿过正门,王府早收到消息,灯火通明。林舜藏身在阴影中,看着萧邈换好衣服,入宫面圣。
回京数天,毫无动静。忽然深夜急诏宣萧邈入宫,傻子都知道,这是要问北疆的事了。
他到底忍不住,跟到前庭,再往前走就要撞见阮三宝了,萧邈忽然停了下来,朝林舜看了一眼。
廊上灯火明亮,深夜接旨,人心惶惶,但他往那一站,如同一柄玄色利剑一般,虽然过于锋利,却也如同江心巨石般让人安心。
林舜恍惚想起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深夜,也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那时的萧邈虽然年幼,但这眼神却从来没变过。
他刚想嘱咐一句,萧邈已经大踏步走进满天飘落的雪花里,只留给他一个熟悉的背影。
-
萧邈雪夜策马进宫,李福子早已等在明政殿的门外,见了萧邈,忙凑过来道:“恭喜七皇子,贺喜七皇子。”
萧邈看他一眼:“喜从何来?”
“皇上正看战报呢,想必是要论功行赏了。”
其实萧邈知道事情并非如此,李福子这种人精更是清楚了,只是有时候装傻比聪明更重要,就像戏台上,唱念做打总要做足全套才行。他也不接话,只是朝里面走,李福子不便跟得太紧,萧邈进内殿的时候,打帘子的小太监很眼生,低声道:“七皇子小心,圣上正生气呢。”
要换了别人,不说承情,一定是要追问一句为什么生气的。但萧邈只淡淡“哦”了一声,倒把小太监弄得愣了一下,他倒是不管萧邈的反应,又低声补充道:“据说是回来的路上,和魏王争执了几句。”
这小太监不止消息灵通,眼睛还尖得很,看见李福子跟了上来,不说话了。李福子也不知道发现没有,跟在萧邈身后进来,扫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顿时整个人都绷紧了。
萧邈看在眼里,神色淡漠。再雄才大略的君王,到了晚年一样气力不济,最先开